一个下意识的举动，让两人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有那么一刹。
白司颜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鬼俯身了。
如果色鬼也算鬼的话……
大概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大胆的行径，南宫芷胤也是微微一惊，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
怔怔地睁大眼睛，两人四目相对，脑中闪过片刻的空白。
白司颜率先反应过来，马上又放开了他。
“咳，我那个……我那个就是帮你试验一下……”
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白司颜也是有点慌，忙不迭地找了个借口，又觉得自己白占了人家的便宜，着实是厚颜无耻。
看来，她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咳……”
南宫芷胤轻轻咳了一声，不自觉地转开了脑袋，竟然还有些害羞。
屋子里又变得沉寂了起来。
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还有院子“喵！”的一声惨叫。
收回视线，百里雪篁抱着黑鹰飞快闪了开，直到翻身出了院子，才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猫。
刚才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劲，差点把它脖子掐断。
但是黑鹰又不敢跟他叫嚣，只能可怜兮兮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来表达自己的幽怨和不满。
见状，百里雪篁不由生出几分歉意，想要摸摸它的脑袋，帮它压压惊。
黑鹰却以为他又要对自己下毒手，立刻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百里雪篁的手顿在了半空。
随后蹲下身，将它放到了地上。
“去玩吧。”
黑鹰瞬间如获大赦，撒丫子跑了开。
看着那个圆滚滚的身影消失在草丛中，百里雪篁眸光轻烁，不自觉抬起手来，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仿佛还能感觉得到那种柔软的触感。
……
屋子里。
待两个人重新安定心神，不禁都有些尴尬。
主动出击的白司颜更是慌得要死，手里紧紧攥着桌布，捏来捏去，只差没扯下一个角来。
最后，还是南宫芷胤先开了口，打破了这种难耐的沉默。
“所以……分辨出来了吗？”
“咳。”
说起正事，白司颜立刻收敛神态，正襟危坐。
毕竟接下来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是这样的，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才能做最后的判断。”
南宫芷胤点点头，倒是十分配合。
“嗯，你问吧。”
微抿薄唇，白司颜还是有些老脸发红：“刚才……我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南宫芷胤微蹙眉梢，十分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回答道。
“有点辣。”
“……”
好吧，她承认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啃了两个酱辣鸡腿，是她的错！
白司颜目光灼灼地追问。
“然后呢？就没有别的感觉了吗？”
眨了眨好看的眼睫毛，南宫芷胤被她看得莫名有点局促，生怕自己回答错，忍不住反问道。
“……还要什么感觉？”
白司颜循循善诱：“比如说，呼吸有变得急促吗？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想了想，南宫芷胤摇摇头。
“好像没有。”
“那……”
白司颜眸色微暗，却是不肯死心，亲都亲了，一定要问个明白才行！
“心跳有加速吗？就是砰砰砰那样，感觉像是小鹿乱撞，像是要跳出来……这样的感觉，你有吗？”
这一回，南宫芷胤没怎么想，就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她。
“好像也没有。”
那时候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完了。”
颓然一笑，白司颜彻底死了心，“不用说了，你对我没感觉，那肯定断袖了……”
听到她这么肯定地宣布了结论，南宫芷胤脸色微变，仿佛被判了“死刑”。
愣了一愣，才想起来要辩解。
“不是……”
“不，你是！”
白司颜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双肩，继而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胤哥哥，这是事实，你要勇于承认，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可是……”
“没有可是，胤哥哥你放心，我答应过大哥不会说出去，但是你要学会面对自己，面对事实。”
说完这话，白司颜再也按捺不住，转过身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开。
打开门的一瞬间，强自镇定的面容上，微笑着的表情终于彻底龟裂成了碎片。
“阿言……”
南宫芷胤还想叫住她。
白司颜却是拔腿就跑，仿佛连一刻都无法多待。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跑，脑子里空白一片，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丢脸让她伤心的地方。
然而跑了好一阵，也没找对路。
直到闯进了一个陌生的院子里，她才陡然一惊，回过神来。
只是还没等她停下脚步，走廊的转角处忽然冒出一个人来，叫她差点撞了上去——
“什么人？！”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嗖”的横出一把短刀，直逼面门。
“哎、哎哎哎——！救命！”
白司颜急急闪避。
奈何边上就是水池，一转身来不及站稳，她摇摇晃晃了两下，到底还是“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喂……”
来人跟着眸光一紧。
却是来不及救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头栽进了池子里。
……
“哈、哈欠！”
虽然是夏天，但因为天岐山地势高，所以气温普遍不高。
天字阁建在山顶，更是透着微寒。
白司颜从黄字阁跑上来，原本就没穿几件衣服，刚刚又倒霉悲催地掉进了水里，免不得受了风寒。
眼下正瑟瑟发抖地裹着床单，对着火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喷嚏。
“嚏！”
不远处，黑猫伏在少年的腿上，像是受了传染似的，跟着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闻声，白司颜不由抬起头来，鄙夷地看了它一眼。
“你又没掉水里，你打什么喷嚏？”
这只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黑猫，真是走哪儿都能遇到它……等等，它该不会是把整个天字阁的男人都包了吧？那也太爽了！
“喵……”
长长地叫了一声，黑猫侧开脑袋，连正眼也不要看她，只炫耀般往少年的怀里又钻进了一些。
见状，白司颜不免有些心塞。
没天理啊……猫吃的都比她好！
看到她忿忿不平的表情，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不由微微一笑，问道。
“怎么？你见过小鹰？”
闻言，白司颜这才转头看向那个素未谋面的少年，问道。
“这是你养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