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害她的是个女人。
兰舒都不用多思考，立刻把目标锁定到了肖玉的身上。
她简明扼要地跟黄家辉提了几句两个人连带着魏大宇三人间的恩怨情仇，听得黄家辉一愣一愣的。
“你造了什么孽，被这两个精神病缠上？”
兰舒苦笑：“我上辈子杀人放火刨他俩家祖坟了吧。”
虽然肖玉害她的可能性更大，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报警也没用。
黄家辉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保镖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一早就到，从现在起，你委屈委屈，先和我当连体婴吧。”
兰舒垂眸看向被握住的手腕，力道不算轻，可能是隔着好几层衣服，并没有让人觉得疼。
“啥连体婴啊，你这说得也太诡异了。”
“那你说是什么？”
兰舒弯了弯唇：“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怎么样？”
黄家辉不高兴了：“不好，很不文雅，很色情。”
兰舒：？？？哪里就色情了？
自己的手腕被拉着，她没挣开，就让黄家辉那么拽着。
秋衣、毛衣再加那件快赶上五斤棉被的厚棉袄，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两个人并没有肌肤相亲，却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顺着胳膊往上窜，把脸蛋也烧得有点发麻。
兰舒琢磨着这事得跟杨采玲提一嘴，已经有了怀疑还不告知有渠道了解更多信息的知情人，那就是纯纯脑子让门框子挤了。
电话刚通，那边就传来杨采玲的声音。
一听见背景里黄家辉的动静，语气瞬间就冷了八度：“你俩现在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块儿是吧？”
兰舒没多想，应了声：“加盟连锁的事全靠黄大哥帮忙，还是咱杨总面子大，你嘱咐完他就可上心了。”
“黄大哥？”电话那头嗤笑一声，酸溜溜的，“叫得挺亲啊。”
兰舒有点尴尬，“他不让我叫黄总……”
“老不正经的！”杨采玲在那头骂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了过来。
黄家辉耳朵尖，不故意听也听到了。
他凑到兰舒的大哥大边喊：“哎我说杨采玲，我们俩都三十岁，你说我老不正经？那你是什么？”
兰舒当场就懵了，拿着大哥大的手都顿了好几秒。
杨总？三十了？
再给她十只眼睛她也看不出来杨采玲居然有三十岁了，不谈气场，只说相貌，说杨总二十刚出头都有人信，怎么看都跟三十岁挂不上钩。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连年龄都能藏得这么深。
电话那头杨采玲的骂声劈头盖脸砸过来，火气直冲听筒。
黄家辉却对着电话嘿嘿笑，一点不恼。
兰舒满头雾水。
黄家辉是杨采玲引荐的，连锁加盟的事办得妥妥帖帖，完美完成了她安排的任务。
这咋还生气了呢？
骂声终于停了，杨采玲这才切入正题。
听完兰舒说暗害她的人可能是肖玉，电话那头静了好一阵，才传来她半信半疑的声音：“肖玉的可能性是有，但不大。”
“为什么？”
“她爸官被撸了之后，他们家费了很大力气才给他在隔壁省混了个乡镇副乡长，风头刚过没多久，肖玉没资本再作了。”
杨采玲的语气很肯定，“而且，她妈把她揪回老家相亲去了，听说对方跟她娘家实力相当，她早不在江浦市了。”
兰舒握着大哥大，和黄家辉对视一眼，俩人眼里都是意外。
按杨采玲给出的消息，肖玉的嫌疑确实是可以被推翻。
可不是肖玉，那又会是谁？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得罪过谁能到要下死手的地步。
黄家辉安抚她：“别害怕，明早保镖就到了，我现在就是你的保镖，刚才就不该分开，我偏要跑去买什么水果。”
“我没什么好怕的。”兰舒语气平静，“有能耐跟我硬碰硬，老娘提刀就是干还怕她？就是现在我在明，她在暗，不害人也膈应人。”
“放心，我当保镖确实不专业，但真遇到什么危险，我大不了就当肉垫给你挡着。”
“快呸三下！”兰舒轻捶了他一拳，“别胡说八道！”
黄家辉就那么隔着衣服攥着兰舒的手腕，连开车的时候都没松。
直到跨进郭广霞家大门，两个人才飞快撒了手。
就这么一瞬间的动作，偏被门口抱着坨坨把尿的阿超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眼神古怪地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嘴上岔开话头：“舒姐你咋又买大骨头了，郭姨早就把菜做好了。”
“那怕啥的，天这么冷往外一搁就冻上了，留着慢慢吃呗。”说着，兰舒便大大咧咧地伸手去接坨坨。
这不是阿超第一次和黄家辉见面了，先前他一直对黄家辉恭恭敬敬。
但刚才看到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时，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等兰舒抱着坨坨进了屋，阿超往刚才坨坨尿过的地方踢了两脚雪，语气闷闷道：“你俩这是处上对象了？”
“嗯？”黄家辉好笑地望着他，“这话是打哪说起的？”
阿超的目光落在他被寒气浸得微红的手上，扬了扬下巴：“手都牵上了，还不算处对象？”
“没处。”黄家辉脸上依旧是温温和和的笑，话锋却转得突然，“我追你姐，你同意不？”
阿超“切”了一声，“不行。”
“为什么不行？”
阿超撇着嘴道：“我才不要你当我姐夫，我姐夫只有一个！”
说完，便扶着膝盖直起身，又往地上踢了脚雪，扭头大步朝院里走去。
黄家辉站在原地没动，眉头微蹙。
只有一个姐夫？
是谁？苏逸飞吗？
在茶楼那次，看到坨坨叫兰舒妈妈，还以为她已经结婚生子了。
后来打听过才知道，坨坨是兰舒收养的。
那一刻，兰舒在他心里忽然就蒙上了层圣洁的光芒。
走南闯北这些年，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从没想过自己三十岁这年，竟会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
这种感觉很奇妙。
很多人都说，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他不同意。
黄家辉承认，兰舒的外貌确实很吸引他，可他对兰舒的钟情，“钟”的是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可能来不及细看，或者才刚开始谈话，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你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那种自然想靠近的冲动，仿佛两颗心的磁场在不经意间发生了碰撞。
用老一辈人的说法，就是合眼缘。
他对兰舒的钟情，不单单是心跳加速，或对外貌的吸引，更是内在的感知。
就像是两颗灵魂在某个瞬间彼此触碰，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相处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他确定，兰舒对自己是不反感的，甚至比起旁人还有些亲近。
何况两人都是单身，正当适婚年纪，他实在没道理压抑这份心思。
所以，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往前走一步了。
他要大大方方表达自己的情愫，大大方方推进进度，大大方方接受并面对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