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门斩杀两人后,第二日皇帝也驾崩了,太子满心只有报仇,不愿继位。
但他将燕王世子记在了皇后名下,承袭江山,您成了辅国大臣。
朝中大事,皆由您做主,连新帝和皇后都听您的。”
她当时只是一后宅妇人,关于朝中的事,也都只是听外面谣传的。
但能传得天下皆知,定然是真的,所以,她才会选择投奔李相国。
“相爷,小女能有此奇遇,是老天垂怜,也是老天派小女来帮您的,将来我们的孩子定也有大造化。”
她始终觉得能有前世记忆,是她福气好,而她的这些记忆是能帮上李相国的。
李恒打量她。
重生之事玄之又玄,他活了一辈子,也只今日才听说。
他的确认同谢瑾瑶命大有造化,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女奴所逃出来,还得了前世记忆。
或许是老天都认可他要做的事,才让谢瑾瑶到他身边。
只是,他的终极目标,是坐上那个位置,而不是辅国。
“你确定,叶桢不知这些?”
最近几桩事都被叶桢捷足先登,他怀疑叶桢也是知道前世发展的。
谢瑾瑶很笃定,“她一直被药物控制,能接触的就两个看押她的婆子,到死都没出那道观。
若她知道前世的事,定早就拿回了自己的身份。”
而不是用那样迂回曲折的法子,找叶家报仇。
这样说也有道理。
但还有一个可能,叶桢知道谢瑾瑶还活着,且是根据谢瑾瑶的举动推测出前世事情走向。
故而李恒又问了谢瑾瑶从女奴所逃出来的经过,得知她曾落脚一户农家。
便召了一黑衣人出来,“看看那对母子近况,让叶桢和太子知道,那对母子有危险。”
太子和叶桢都是伪善之人,最不愿牵连无辜,只要他们派人去救了,说明他们早已盯上了谢瑾瑶。
谢瑾瑶想明白他的用意,也想到一件顶要紧的事,后背顿时发寒。
她记得自己刚得到记忆时,感觉不真实,害怕忘记,还特意写了下来。
若自己一早被叶桢他们监视,那自己写的那些岂不是落入他们之手?
那自己还有什么优势?
现在想来当时真是愚蠢,但她不敢将这蠢举告知李恒,心里想着找机会,要去将那纸刨出来,毁掉。
李恒没注意她神情的变化,他在想自己的心事。
前世害叶桢的面具人,应是皇家人,太子为护皇家颜面,才没有掀开他的面具,公开他的身份。
也只有皇家人,才能让皇后亲自到宫门,可皇家拢共就那么几个人。
宁王死了,按说就是云王,可云王都残了,面具人却是腿脚正常的。
还有以他的性情,若皇帝死了,两个皇子也无继位可能,他该顺势篡位才是,却任由太子扶持燕王世子继位。
难道太子的势力,远超自己,他忌惮太子才没及时篡位?
而太子没有反对他为辅国大臣,说明太子没有察觉他的心思。
他又想宗室子不少,太子为何会选中燕王世子?
燕王是皇帝的叔叔,封地是贫瘠的北地,燕王妃不得开怀,人到中年才生下燕王世子,夫妇俩也只此一子。
往日低调得很,多年不曾来京,看来他还得派人去燕王的封地查一查,看看有何蹊跷。
这样一路想下来,李恒觉得脑子里被塞了一团乱麻。
非但没想明白先前的困惑,反而多了更多的疑惑。
只得回到书房,慢慢梳理。
但去栓子家的人,却带回了不好的消息。
萧氏的人接走谢瑾瑶时,打晕了栓子母子,但栓子娘头部原先受过伤,这一打竟将她的脑袋打出了毛病。
家里的钱都用来给谢瑾瑶治伤了,栓子借遍周边还是不能凑齐母亲的医药费,只得进山打猎,被野兽咬死了。
村里人找到时,尸骨已被野兽啃噬得大半,栓子娘受不住打击,也跳了河,不过当时河水急,尸体没有打捞上来。
李恒狐疑,“当真死了?”
暗卫点头,“栓子容貌没彻底毁,看得清是本人,当时全村男子都帮忙进山找人的,当不会错。”
“这样巧?”
李恒呢喃了句,正欲再问。
另一随从来报,“老爷,暗斋那边有几位大人去了,说李时苓传他们私密,想要问老爷要个说法。”
今日被谢瑾瑶塞了一脑子的麻团,现在又要解决白日的烂摊子。
李恒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着,再顾不上想栓子母子的事,吩咐暗卫盯着谢瑾瑶,就让他下去了。
谢瑾瑶不知道李恒派人暗中盯着她,她也听说了栓子娘俩死的事了,心里大大舒了口气。
他们死了,说明叶桢没盯上她,否则以叶桢和谢霆舟为人,不会让母子俩死。
还有先前为了让那对母子给她治伤,她允诺要嫁给栓子,还与他有了身体接触的。
若相爷知道,怕是要不欢喜的,人死了,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
谢瑾瑶抚摸着腹部,祈祷腹中已有孩子,安然入睡。
谢霆舟经密道,再次来了侯府。
只不过被忠勇侯逮个正着,“殿下白日温香软玉在怀,夜里又来我侯府作甚?莫不是还想觊觎老臣的宝贝女儿。”
哼!
白日他担心易欢,险些忘记自己未来岳丈的身份了。
现下被逮个正着,未来岳父的威风不抖白不抖。
也趁机试探试探这小子对叶桢的情意到底有几分。
对岳丈越敬重,说明越看重他女儿。
谢霆舟和他父子几年,将他心思看的透澈,一把揽上他的肩头,笑眯眯道,“爹,我有正事要同叶桢说,求您高抬贵手。”
从苏老御医那里得来的消息,还没告知叶桢呢,白日倒是来过一回,可叶桢要陪崔易欢,没空搭理他。
他只能晚上再来一次,最重要是他白日在苏燕婉那里受委屈了,得找叶桢求安慰。
忠勇侯看他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心里安定了。
小两口感情没出问题,其余的他就不多问了。
正欲转身去看看崔易欢时,就被谢霆舟握住了手腕,“我觉得桢桢说的挺有道理。”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忠勇侯又气,又怒,但也忍不住担心,偏谢霆舟老神在在不说话。
忠勇侯直肠子没忍住,问道,“有问题没?”
易欢可是执着要儿子的,他若失去生育能力,那对易欢也失去了价值。
怕是要被一脚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