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那小子入了教坊司？”
深夜时分，镇国公府后门，一名老妪冷声问道。
“确定！还是嚒嚒神机妙算。断了那小子的住处，除了九龙河，他无处可去！”一名青衫小斯讨好道。
若是萧莫尘在此，定然能够一眼认出，这不就是之前在灵渊居内，那一名低声下气，请求他不要为难自己的男子？
“哼！一个乡下来的小子，不曾见过世面，这点小事，何须神机妙算？”嚒嚒不屑道。
“九龙河岸，风月场所数十个，嚒嚒一眼断定他会进入教坊司，这足以让人佩服！”青衫小斯，继续讨好道。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去了九龙河，能忍住不去教坊司？除了燕公子，我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有如此定性！”
老妪面露一丝得意：“他买了那个邀请函？”
“买了！”
“那边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全照嚒嚒的吩咐！”
“呵呵……”
老妪露出了一丝嗤笑，看着远方：“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啊。你怎知，逞一时之快，将付出一世之痛？”
“我们走吧！”
说话之间，老妪带着青年朝着九龙河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需要通知夫人？”青衫小斯小心的问道。
“这等事情，还需要打扰夫人？”老妪一撇眼，青衫小斯顿时只感觉呼吸困难，冷汗淋漓。
……
九龙河，教坊司。
戌时三刻，十二盏朱纱灯笼齐亮，人声鼎沸。
一楼大厅最前方，被清出了一大块空地。
一名老鸨甩着红绸帕子，朝着人群高声道：\"栖梧姑娘出阁——\"
大堂瞬间炸开锅。
二楼栏杆缝里，突然垂下丈余红绸，金线绣的牡丹花纹被烛火映得晃眼。
只见红绸堆里缓缓站起个身形曼妙的女子，薄纱裹着的身子在琉璃灯下泛着珠光，腰间银铃随呼吸轻颤，叮叮当当浇灭了满室喧哗。
一双妩媚多情的桃花眸，朝着人群扫去，眼波迷蒙，含着情意。
此刻女子含羞带怯的抬起头，睫毛轻轻颤动，带着一股扑朔迷离的美感。那饱满的红唇，像是最诱人的樱桃，引诱着男人去一亲芳泽。
呼呼呼……
寂静的教坊司内，一道道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好一个美人，这美人老子要了，不管多少钱！”
短暂的安静之后，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甩出一袋金饼，急不可耐的开口道。
“死肥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有资格说这话？”话音未落，三楼雅间一道白光急速掠出。
刺耳的呼啸声中，一枚灵石狠狠嵌入肥胖男子面前木桌里。
轰！
瞬间木桌四分五裂。
满堂倒吸冷气声中，一名身着华贵锦服的男子缓缓走入众人的视线：“哪里来的暴发户，不知道教坊司最不值钱的就是钱吗？区区一袋金饼，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给我丢出去！”
随着中年男子话音落下，两名护卫上前，不由分说，将被吓尿的胖子，拎了起来，丢出大门。
“诸位客官，无需着急。今日，栖梧姑娘出阁，与往常有些不同。”
仿佛没看到场内的骚乱，老鸨的丹凤眼早笑眯了眼。
感受着场内那一道道急不可耐的眼神，老鸨继续道：“想来不少贵客手中已经拥有了黑金邀请卡。每一张邀请卡上，都有一个数字。稍后，姑娘将会随机抽取一个数字。与之匹配的人，便是幸运子，他将会获得与姑娘春宵一度的良机……
现在，为了感谢诸位贵客长期的支持，先让栖梧姑娘为大家弹奏一曲！还有想要邀请卡的贵宾，抓紧时间认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邀请卡越多，成为幸运子的机会越大！”
随着老鸨话音落下，那一名勾魂夺魄的女子，拖着轻纱缓缓来到琴桌前坐下。
双手抚琴，那一瞬间，她的气质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妖娆妩媚，到清冷高雅。
修长洁白的双手，拨弄琴弦。
琴声如高山流水般倾泻而下，时而高亢，时而婉转，仿佛要融化人心。
不少人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道身影，仿佛被吸了魂一般，如痴如醉。
“给我再来两张邀请卡！”
“还有我……我要三……不，五张！”
“还有我……”
足足片刻，回过神来的人们，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渴望。
人潮涌动，高呼声此起彼伏。
一道道身影迫不及待的朝着老鸨挤去，生怕落于人后。
“呵呵……倒是有意思……”
二楼雅间当中，姬玄霄饶有趣味，转头朝着身边的萧莫尘问道：“要不然我也买多几张？”
“一张邀请卡，多少钱？”
萧莫尘好奇的问道。
风月场所，他是第一次来。
花魁出阁的事情，听过不少。
这等场面第一次见，颇为好奇。
“一万两！”
姬玄霄无所谓道。
嘶……
萧莫尘暗吸了一口凉气：“果然不做赔本的买卖！还是算了，我对这没兴趣！”
“也罢！那就看好戏吧！此番，卖出去几百张邀请卡是有了！教坊司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姬玄霄点了点头。
价高者得，往往竞争的只有那小部分人。最终的价格再高又能高到什么地方？
邀请卡就不一样了！
万两白银，虽然昂贵，不少人咬咬牙还是拿得出来的。
妙就妙在量大！
更主要的是，抽取幸运子，这增添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充分的调动了一个人的赌性！
看看楼下那些家伙急不可耐的模样，不正是教坊司想要看到的？
叮！
两人交流之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栖梧姑娘缓缓起身行礼，场面再次喧闹了起来。
“时间到！下面有请栖梧姑娘抽取幸运子！”
直到此时，老鸨缓缓上台，朝着众人宣布道。
两名教坊司内的侍女，抬着一个抽奖箱，来到了人群前方。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我一定要中！一定是我！”
“苍天保佑，今日我就是那个最幸运的人！”
“爷爷，奶奶，你们泉下有知，就把所有人的运气借给我吧！”
“啊啊啊……太刺激了。我快要无法呼吸，栖梧姑娘，36号，你值得拥有！”
看着栖梧姑娘缓缓伸手朝着抽奖箱内摸去，一阵阵尖叫声此起彼伏。
场内的气氛，紧张到让人窒息。
甚至萧莫尘清晰的感受到，身边的姬玄霄，此刻都不由得身体前倾，呼吸急促了一些。
果然……
人性如此啊！
“小子，难道你不心动？道上的兄弟都给我面子，要不然龙爷我帮帮你？”
龙七调侃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更是让萧莫尘哭笑不得：“随便看看，何来心动？”
“好！让我们看看，今日的幸运儿是谁？”
就在近乎窒息的气氛中，老鸨接过栖梧姑娘抽出一张卡片，高举过头。
那一刻，她才是全场最耀眼的存在。
“让我们恭喜86号贵宾。有请这个幸运儿上台！”
充分的享受了一番万众瞩目的感觉，老鸨这才在众人的催促当中，打开纸片，缓缓宣布道。
轰！
那一瞬间，场面炸开锅。
“谁是86号！给爷站出来，我要打死他！”
“86号在哪里？一万枚灵石，邀请卡给我！”
“是哪个混蛋，今天是吃了狗屎了吗？站出来让我看看！”
“造孽啊，小爷我一辈子的运气都赌上了。怎么就不能抽到我呢？”
惊呼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一道道目光朝着四周搜寻而去。
二楼雅间之内，姬玄霄瞪着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略显艰难的开口道：“86……号！好像是……我给你的邀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