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才能够原谅朕?”
澹台长垣在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宋挽歌做的后,心里面理亏,所以耐着性子哄着。
“妾对皇上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妾从未想过怪皇上,又何来原谅一说?”宋挽歌极尽真诚的对上澹台长垣的双眸,可只有她自己心底知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身处冷宫的时候,背地里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想要她死,如今她活着出了冷宫,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你真是这般想的?”澹台长垣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尤其是对上宋挽歌那坦诚且认真的双眸,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和自己越来越疏离。
“不然呢?妾在冷宫的这些日子,日日思念皇上,德贵妃恰好去探望妾,并问妾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她可以帮妾。”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挽歌顿了顿,“德贵妃说,她相信妾,相信这一切不是妾做的,所以我才斗胆向德贵妃讨了把琴……后面的事情想来皇上也都知道了,在冷宫失火的时候,妾能想到的只有德贵妃。”
“朕的确在冷宫外瞧见德贵妃了。”澹台长垣一开始还挺纳闷为何德贵妃也在,但宋挽歌的这一解释,让他瞬间恍然。
不过……
“朕后面调查了这件事情,知晓是误会了你,朕愿意……”
澹台长垣话还没有说完,宋挽歌将食指放在了他唇上,“妾如今已经是安全的了,至于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妾做的,只要皇上心里面知晓,便足矣。”
“而且,妾也明白,皇上这么做有皇上的用意。”
从一开始,唐贤妃那件事情起,宋挽歌就很清楚明白,在利益面前,澹台长垣是不可能帮自己找回公平公正的,他更多的还是怎么补偿自己。
所以宋挽歌提起来这件事情,并不是想要澹台长垣帮自己证明或者是怎样,而是想让他心底愧疚。
很显然,她做到了。
澹台长垣将她的‘懂事’都瞧在眼中,决定往后好好疼她。
两人说话间,福清公公带着盼春过来。
盼春红着眼跪在了宋挽歌面前,“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宋容华。”
宋挽歌只瞧见盼春一人时,她身体一紧,随即道:“起来吧。”
她不敢去问秋实为什么没有过来,她担心盼春说出来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下一刻盼春红了眼,终于还是没忍住破了音,“是奴婢没有保护好秋实,让秋实被屋梁砸到,她如果在奴婢身下的话,也不会出事了……”
盼春的一番话,宋挽歌脑海中已经有了当时的情景。
冷宫的火来的快,火势也大,余欢的那个小破屋子看起来摇摇欲坠,即使里面在一应俱全,可到底是抵御不了这场大火。
一定是盼春背着秋实出去的时候,房梁突然砸了下来……
大火吞噬了秋实的身体。
宋挽歌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
盼春在旁边落泪低喃,“宋容华,您责备奴婢吧,您打奴婢也好,骂奴婢也好,该死的应该是奴婢的……”
盼春一巴掌接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宋挽歌轻轻挣脱澹台长垣的怀抱,下床半跪在地上,将盼春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我的好盼春,这件事情不怪你。”
“秋实在天有灵,若是瞧见你这么自责,她一定也会难过的,你一定不想她难过吧?嗯?”
“小主。”盼春泣不成声,双眼红肿,显然昨夜已经哭过。
澹台长垣瞧着宋挽歌和她的宫女主仆情深,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他起身离开了,给她们主仆二人留下自己的空间。
跟在他身后的福清公公不停拿袖子抹着泪。
澹台长垣正想问福清公公事情,扭头就看到了这一幕,“你哭什么?”
“老奴……老奴只是有些难过,在宫里这么久,鲜少看到这么情深的一幕了。”福清公公说着吸了吸鼻子,“老奴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宫女为什么愿意一直跟在宋容华身边了,哪怕宋容华进了冷宫……”
“为何?”澹台长垣打小在皇宫里面长大,皇宫里那些尔虞我诈,冷血残酷,已经让他渐渐忘记了很多。
“宋容华对待身边人是好的,也是付出了真心的。”
真心?澹台长垣觉得这个词很陌生。
可接下来福清公公说的话却让他忍不住陷入沉思,“也难怪宋容华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后宫里面这般纯良的只有也仅此宋容华了。”
所以,人都是往往得不到什么,越想要什么吗?
澹台长垣脑海中浮现了昔日往事。
“福清公公对宋容华评价这么高,就不怕看走眼吗?”澹台长垣问。
“奴才对皇上百分百的信任。”言外之意,澹台长垣看上的人绝对不会差。
此刻太极殿内的主仆二人并没有相诉衷肠。
毕竟这里不是毓秀宫,宋挽歌担心隔墙有耳,只是问盼春为何昨夜没有来找自己。
盼春左右看了看,确定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这才缓缓开口说:“奴婢本来是想过来的,可德贵妃担心奴婢一个人没办法应对皇上的审问,便让奴婢先去了馨和宫……”
乍一听,宋挽歌倒没觉得有什么,德贵妃这么安排也是合理的,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她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倒是盼春问了句,“宋容华,皇上应该不会再让咱们回冷宫了吧?”
“不会。”宋挽歌笃定道。
这会冷宫被烧的连渣都不剩,还需要重新建,就是不知道余欢现在怎么样了。
她见盼春未提,便没问。
毕竟余欢算是整个皇宫比较透明的存在。
宋挽歌一连在床上连着躺了两天。
这两日澹台长垣刚好不上朝,日夜都陪着宋挽歌。
即便外面妃嫔要来探望,他也都一一回绝了。
不仅这样,他对宋挽歌的事情,做到了亲力亲为。
到了第三天。
澹台长垣上完早朝,宋挽歌借着用午膳的时候,向他提出了想搬回毓秀宫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