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衡踏入净明渊中圈时，周围的清浊混合的气息让人难以看清周围的一切。
他指尖凝聚仙光，额间天眼骤然睁开，金光穿过重重迷雾，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瞳孔微缩。
煞气与灵气交织的深渊中，竟孕育出前所未见的异兽们，有的形如麒麟，却长着蝎尾，有的形似凤凰，却长满了鳞片。
这些怪物彼此厮杀吞噬，却又保持着诡异的平衡。
“竟能自成一片天地……”清衡喃喃自语。
就在他思索如何攫取灵兽的本源之力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
“新的生物啊，不知吞噬起来，是什么滋味~”
一道沙哑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清衡下意识警觉，本能的侧身闪避。
“唰！”
血色长戟擦着他的脖颈划过，斩落一缕青丝。
那缕青丝还未落地，便落入了一只覆盖黑色鳞片的手掌心，指尖捻了捻。
暗紫眸中闪过无数记忆碎片。
突然，他狰狞的脸上扭曲出一个诡异的笑：“外面居然还供着一个伪神？”
青丝瞬间化作黑雾，“你想取代他？有意思~”
清衡抬眸间，眼底泛起了杀意，“你竟然能读取本座的记忆。”
“弑神，可比读取记忆刺激多了~”修罗鬼陶醉似的眯起了眼睛，“不如，让吾助你一臂之力？”
“就凭你？”清衡冷笑，袖中已经暗结法印，“若你真有弑神之能，这净明渊又怎能困住你？”
“他算什么神？不过是捡了个神位的金乌崽子，连神魔大战都没资格参加。”
清衡眸光微动，慢条斯理的弹了弹袖上根本不存在灰尘，“看来，你与赤阳天神颇有渊源？”
“渊源？哈哈哈——”修罗鬼仰天大笑，“这净明渊里的哪个老东西身上，没有他神族的恩赐？”
“你想取代他，而吾，要神永远在这天地间消失，不如……彼此合作？”
清衡眉梢微挑，“本座凭什么信你？”
“就凭——”修罗鬼突然凑近，“你杀不死他，而吾，知道对付他的办法。”
清衡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却仍警惕道：“谁知道你想利用本座得到什么？”
“利用？哈哈哈——”
倏尔，修罗鬼突然抓住清衡的肩膀，两人瞬移至渊口。
就在清衡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见他猛地将自己的手臂伸出净明渊。
”哧——”
如同岩浆浇在冰雪上，修罗鬼的手臂瞬间被结界腐蚀，血肉消融，露出森森白骨。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将残肢举到清衡面前。
“看清楚了？净明渊的囚徒，永远出不去。”
修罗鬼收回残破的手臂，鳞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覆盖。
他露出森然笑意：“吾对神的恨意早已浸透每一寸骨血，与你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何乐而不为呢？”
清衡眸光微闪：“说吧，要本座如何做？”
“将你的一缕恶魄自愿赠予吾，沾染外界的气息，吾便能暂时挣脱这净明渊的束缚。”
“哦？”清衡似笑非笑地挑眉，“既如此，你们为何不直接夺取入渊仙人的魂魄？”
修罗鬼突然发出刺耳大笑：“好一个仙帝！这歹毒心思，倒比我这修罗鬼更胜三分！”
“成大事者，何拘小节。”清衡负手而立，语气淡漠。
“这是神烙下的虚空牢笼，即便强夺外魂，只要有一丝反抗意识……”
他猛地掐住自己喉咙作痛苦状，“砰！魂飞魄散，更不能用蛊惑之力，否则也是一样的结果～”
清衡斜睨他一眼，并指如刀，竟直接刺入自己眉心。
一缕暗如浓墨的魂魄被生生抽出。
他随手将恶魄抛向修罗鬼，仿佛只是丢弃一件无用之物。
修罗鬼贪婪地吞下那缕恶魄。
当那双紫瞳再次睁开时，里面已映出清衡冷漠的面容。
“合作愉快。”
———
熔岩在火山口翻涌沸腾，赤红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的面容上。
修罗鬼盘踞在滚烫的岩壁上，鳞甲贪婪地吸收着地心烈焰的能量，暗红纹路逐渐亮起。
他舒展了下筋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
“现在，可以说了吧。”清衡负手而立，仙袍在热浪中纹丝不动，“如何才能杀了他？”
修罗鬼咧开嘴：“神啊...一旦失去公允，天道自会收回他的神位。”
“公允？”清衡冷笑，“赤阳天神执掌三界平衡数万年，最是公正无私。”
“所以……”修罗鬼突然压低声音，眼睛眯成一道细线，“要让他亲手打破这份公允。”
清衡眸光微动，俯身凑近。
修罗鬼附在他耳畔低语。
片刻后，清衡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原来如此。”
“期待你的成功。”
清衡不再多言，袖袍一拂，转身化作一道炽白流光，瞬息间消失于天际。
火山口的热浪依旧翻腾，修罗鬼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低低的笑声淹没在熔岩的轰鸣中。
———
当清衡再从昆仑神域下来时。
他垂眸看着手中两件神器——温灵盏滋养这上古青龙的残魂，流转着柔和的碧光。
还有一把上古龙吟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当看破所有欲望，绝对的公允，功德圆满。或许，你便是下一位天神。”赤阳天神方才的话语犹在耳畔。
清衡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霞光映照下，他俊美的面容看似恭敬温润，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轻嗤一声，“想不到天神也会说好听话，青龙辅佐？不过是想培养个取代本座的人罢了。”
龙吟剑突然剧烈震颤，似在抗拒他的触碰。
清衡眸光一冷，强行握住剑柄，任由剑气割裂掌心，血液顺着剑纹流淌，竟渐渐平息了剑鸣。
“可惜啊天神……”他望向昆仑方向，额间天眼闪过一道黑芒，“您的好算盘，终究是不能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