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楼道里传来邻居回家的脚步声。
王多余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听着身边人絮絮叨叨的家常,忽然觉得,安稳日子里的这些实在话,比任何大道理都让人心里敞亮。
夜色漫过县剧团家属楼的屋檐时,桌上的酸菜白肉锅还在咕嘟冒泡。
王多余手机震了震,是孔迈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一行字:“芯片生产线调试完毕,等你拍板。”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个“好”,抬头时正撞见二老黑探着脖子看他:“公司又有事?”
“小叔,没什么,手机新生产线上面的事儿。”王多余夹起个酸菜馅蒸饺,“以前咱用的芯片总被人卡脖子,现在能自己造了。”
小婶端着果盘过来,闻言笑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本事,咱那会儿连计算器都稀罕。”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前阵子社区主任来登记,说你这房子要是想翻新,政府有补贴,楼道里的上下水也该换了。”
王多余望着墙皮上斑驳的印记,那是小时候和小利比身高刻下的道道。
“不用他们”他摇摇头,“过段时间吧,我让给我修四合院的那些人过来,还按照这个老房子的样子,好好修缮一下。这个房子我要留着,万一哪天想回来住住。”
二老黑叹口气:“你这孩子,总念旧。”他摸出烟盒,又想起什么似的收回去,“忘了你不抽这个。”
窗外忽然亮起两道光柱,是辆越野车停在了楼下。王多余起身走到窗边,看见小川儿裹着件黑色冲锋衣站在车旁,正仰头朝二楼挥手。
“这小子,怎么跑来了?”王多余披上外套,“叔,婶,公司有急事,我得先走。”
“急啥,再吃点啊!”小婶要去打包剩菜,被王多余按住了。
“下次回来再吃您做的酸菜。”他往大志手里塞了个红包,“给孩子买点吃的。”又拍了拍柱子的肩膀,“好好干,有难处跟我说。”
下楼时,小川儿正靠在车门上搓手。黑省的冬夜能冻透三层棉,他鼻尖冻得通红,眼里却亮得很。
“王总,孔总让我过来接你,他和我说,刚收到消息,米国那边又想对咱们的锦鲤手机加关税。”
“意料之中。”王多余拉开车门,“生产线的事,具体怎么样?”
小川咧了咧嘴,表示自己不知道,王多余只好坐进车内,把电话直接打给了孔迈。
孔迈也没有跟他寒暄,直接告诉他,“生产线的测试和调试以及安装,比预期快了半个月,锦鲤智研研究所设计的蚀刻机精度超出行业标准三个点。”
此时汤圆非常贴心的在王多余的眼前透明光幕上,投射出来了一组芯片车间的实时画面。
蓝白色的洁净室里,机械臂正精准地搬运晶圆,电话中孔迈的声音继续传来,“就是材料那边,高纯硅的供应还得盯紧,澳洲的矿场又在搞小动作。”
王多余心神在屏幕上划过,忽然笑了:“他们忘了,咱黑省也有硅矿。”
他抬头看向窗外掠过的街灯,“明天去趟贺岗,我记得那边有个老矿区,以前是生产硅石的。”
车刚驶出家属院,王多鱼手中的的智能手机忽然亮起,奶豆兴高采烈一蹦一跳的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个更小的光点——是汤圆。
“大哥哥!”奶豆的声音带着雀跃回响在了王多余的耳机中,
“我刚黑进了米国商务部的数据库,他们的关税清单还没定稿,有三个议员收了星旗集团的好处,正在偷偷修改条款呢。”
汤圆在旁边晃了晃,屏幕上弹出几份加密邮件的截图。
王多余吹了声口哨:“还是你家这俩小家伙厉害。”
他揉了揉眉心,奶豆这个系统精灵自2002年跟着他重生回来,就成了他最大的底牌,后来汤圆的加入,让他更是如虎添翼。
奶豆擅长数据分析和技术研发,汤圆则精通信息追踪,当年1314网站能在互联网泡沫里活下来,靠的就是汤圆提前预警了几波网络攻击。
“把证据发给环球时报的记者。”王多余望着窗外掠过的高速路指示牌,用意念发回去了指示,“让他们也尝尝被曝光的滋味。”
奶豆“嗖”地钻进屏幕里,留下句“包在我身上”。汤圆却没动,屏幕上跳出一行字:“主人,检测到您的心率有点高,需要休息。”
王多余笑了笑:“没事。”他想起父母坟前的那片杨树林,想起小时候父亲总说,人这一辈子,就像走黑省的冻土,看着硬,底下全是韧劲。
现阶段正好孔迈没有什么事情,于是王多余干脆就让他坐第2天的飞机,直接飞去了贺岗。
现在的王多余和几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了,无论什么事情,如果边上没有几个打杂的,他总觉得心里是空落落的。
王多余又在老家这边待了一天,这才不急不慌的,前往了贺岗。
贺岗的老硅矿藏在完达山的余脉里,盘山公路上结着冰,越野车挂着防滑链,慢悠悠地往上爬。
矿区入口的铁门锈迹斑斑,门柱上“红旗硅矿”四个红漆字掉得只剩个“矿”字。守矿的老头披着军大衣,看见越野车就直摆手:“早停产了,别进!”
孔迈递过去根烟:“大爷,我们是来看看矿场的,想问问能不能重新开工。”
老头眯着眼打量他们:“重新开工?这矿废了快十年了,设备都锈成废铁了,底下的巷道也塌了大半。”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听说当年挖矿的时候,闹出过人命,邪乎得很,你们不害怕。”
王多余没说话,只是打开平板电脑。奶豆已经调出了矿场的地质数据,三维模型上,矿脉像条青色的长龙,在地下延伸了足足十二公里。
“大爷,这矿的硅含量超过99.7%,是生产高纯硅的好材料。”
老头愣住了,神情变得很古怪:“你咋知道的?当年勘探队也说过这话,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