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恐怕不行哎，我先说明，不是我不愿意跟你一起回去。是我哥，他过年要带女朋友来家里，我不好缺席的。”
程会言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他认识的姐姐，就是自己哥哥女朋友这件事说出来。
但是一想到之前自己闹出的笑话，她就打起了退堂鼓，那个很荒谬很可笑的误会，间接让她和雒景洲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还是先不要提起，等以后雒景洲有机会见到哥哥他们时，自然就会知道。
“你哪个哥？”一个干哥哥，一个亲哥哥，不知道为什么，雒景洲万分期盼答案会是前者。
“当然是我亲哥，嫡亲嫡亲的那种，以前，我还以为他会醉心于医术，打一辈子光棍呢~”
“这样啊，我会尽快回来，不知道能不能提前预约程女王的档期。”
雒景洲的大拇指在她的眼下轻轻摩挲，明天他即将飞往另一个城市，中间隔着千山万水，难以纾解的思念从这一刻开始蔓延。
“唔~我尽量吧，你也知道，我行程很紧的……”程会言偏头，双手抱住他的手腕，歪头将自己的脸缓缓靠向他的掌心。
温热的触感让他沉迷，雒景洲享受着此刻女朋友的贴近，这种亲密，甚至比亲吻更让他留恋。
“那就麻烦程女王行个方便，给我开开后门，一辈子当牛做马感激你。”
“少看点土味情话，挺清爽的帅哥，整这么油腻。”
程会言捧着他的脸颊，揉了又揉，搓了又搓，就跟揉她家汤圆一样的手法。
“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去机场呗~”
“下午三点，有司机送我，我怕你跟我一起，我会舍不得走。”
“雒景洲，你别太夸张了，也就几天时间而已，一个成熟的男朋友，不能太黏人。”
程会言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别胜新婚，适时的分开也是感情的增稠剂，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程会言，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腻了？”雒景洲表情严肃，在他心里，他和程会言之间，完全不像其他刚交往情侣那样随时随地黏在一起。
现在，程会言居然说他黏人？
她到底对这个词是有什么误解？
“咱们以后都是要干大事的人，沉迷于小情小爱，只会影响我们前进的速度。你这样子，我还怎么放心大胆去游学？”
平心而论，她其实也很舍不得雒景洲，她巴不得天天跟他在一起，朝朝暮暮，长长久久。
但是，她的人生，可以有爱情，但不能只有爱情。
她得抓住一切能让她向上的力量，不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程会言，我永远不会阻止你展翅高飞，我会尽我所能，去支持你走向更远的地方。但是，这和我想你，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的愿望并不冲突。”
“以两国首都之间的距离为例，中间直线距离八千二百公里，飞行时间10-12个小时，也就半天时间。程会言，你要知道，只要我想见到你，你我之间的时间，距离，从来都不是问题。”
程会言原本即将分离的情绪还没有那么强烈，可雒景洲这段剖白，让她生出了难以抑制的酸涩感。
“雒景洲，你知道吗？我们两个之间，从来都不是你认为的暗恋成真，而是双向奔赴。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所以，你能不要不要再说这种话，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我也好舍不得你……”
程会言说着说着，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她踌躇了两个晚上，才卡着最后期限将报名表交给辅导员。
“别哭，宝宝，车马很慢，书信很远的时代已经过去，现代通讯的发达，就是为我们服务的。”
雒景洲轻轻拭去她欲落未落的眼泪，“傻不傻，为了这种事情哭，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我有一个很会赚钱的妈妈，当然，你男朋友赚钱的本事也不差，一张机票就能搞定的事情，还不值得你落泪。”
“你真的是，很讨人厌！”程会言“哇”地一声，扑进他怀里，“机票钱很贵，我只允许你来两次！”
*
程会言的哥哥杜冷，是腊月二十九晚上的航班到嘉陵，不止程会言自己家，甚至干妈家都同他们一起严阵以待。
张清萍从好几天前，就开始了紧锣密鼓地忙碌中，用程渝的话说，比她这个亲妈都还要上心。
程会言怀疑，干妈是把这次他哥带女朋友回来的事件，当成一次演习。
以后等陆立哥带对象见家长，她就积累了经验，如此未雨绸缪，实在是让人佩服。
干妈和外婆，在杜冷回来之前，就事无巨细询问了叶慧心的各种喜好禁忌，还专门让程会言拉了表格，按照列表进程，完成一件打一个勾，比她做卷子还严谨。
“行了干妈外婆，哥哥都说了，随意一点，你们这么谨慎，别把人给吓跑嘞~”
程会言捂着脸，看着客厅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这已经是干妈进行的第三次盘点，生怕遗漏了什么。
“你小娃儿家家的，懂什么？小冷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咱们得给足人体面和尊重，让她知道，咱们小冷值得嫁，这个家庭值得嫁。”
张清萍手上动作不停，戴着副老花镜，照着列表一行行比对。
“你妈妈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哪儿有时间来操持这些，这小冷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那跟我亲儿子也没什么区别。”
“哎，可是干妈你也太谨慎了一些，前段时间你不还喊腰疼么，可别又复发了。”
程会言说这些，也是心疼干妈，怕她太劳累。
家里阿姨前两天也给她放假回老家过年去了，程会言自己呢，也就是个打下手的份儿。
外婆岁数又大，更是累不得，她打心底里感激干妈挺身而出，把这桩事儿揽下来。
“不得不得，老陆给我做了推拿，早就好咯~我不怕辛苦，我高兴得很。小冷这娃儿还是有出息，找的女朋友又漂亮又有气质，还是一个医院的同事，又有共同语言，我不能给他搞砸了噻~”
“怎么会，干妈你别太紧张了，我哥都这样，以后陆立哥带女朋友回来，你要怎么办？”
程会言把张清萍清点出来的物品分门别类放好，还特意打了标签方便后期拿取。
“哼，我说都不想说他！还女朋友，影影儿都没看到，不管男的女的，你总要给我带一个回来噻！”
张清萍语出惊人，程会言完全没想到，她干妈的思想，都进化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