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偷油的事,我都忘记了,回头到我那边舀点肥猪肉去熬油,馋死知青点那帮坑货。”
王大庆为了不让张红梅陷入过去阴影,故意岔开话题。
“这不好吧。”张红梅果然被拐偏了。
“领袖指示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和平求和平,则和平亡……因此一味忍让妥协,换不来尊重。”
王大庆眯起眼,一次次等别人帮助,还不如引导反抗,就搬出伟人的教导。
张红梅当即严肃起来,跟着复述红本本里的知识。
王大庆结合前世经验熟练应答。
逐渐地,张红梅被吸引了。
她不理解,王大庆比自己还小一岁,见识怎么会那么深,比自己爸爸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大庆察觉,转头嬉皮笑脸道:“发现我很优秀,很适合处对象吧。”
张红梅脸颊瞬间泛红,赶忙把脑袋垂下掩耳盗铃。
“要当我对象,首先……”王大庆可没忘记初衷,看似在吹自己优秀,实际把话题绕回面对不公要勇于抗争。
张红梅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对比刚才雀跃探讨伟人指导,这会儿安静得可怕。
不知不觉,牛儿把他们安全带回民主屯。
火车站响起鸣笛。
张红梅回过神:“我在这里下吧。”
“到知青点还有几百米,满地积雪不好走,让牛儿拉到门口。”王大庆说道。
张红梅摇头:“我得去打饭。”
村里是有大食堂的,只是不好吃,大家才会自己开小灶。
张红梅带来的粮食吃完,不好吃也得吃。
王大庆猜出来了,挥着鞭子赶牛:“去我哪儿,我整只山鸡请你吃,是炖还是爆炒,由你决定。”
“叫人看见要说闲话……”
“亏得我浪费口水。”王大庆一本正经道,“最后再说一次,领袖指导我们,要团结、要互相帮助。你拒绝我的邀请,就是违背领袖指示精神。”
违背领袖指示,可是了不得的大罪,张红梅吓得把话往回吞。
转眼间回到老屋。
王大庆把牛儿解开,任其自由活动,卸下牛车上的货:“按你说的,咱们吃手擀面炖鸡。”
进屋后,张红梅主动提出烧水擀面。
“行,正好擀面我不在行。”王大庆转头去杀鸡。
等鸡熟期间,二人躲到暖和炕房,隔着炕上矮桌分坐。
王大庆趁空档拿出蜂蜜水和几个橘子招待。
蜂蜜可是好东西,就算在城里都没尝几回,张红梅在炕边坐立难安。
王大庆见状,从兜里掏出银手镯。
镯子是之前趁着别人都没注意,启动意念收入空间的。
他拿手里贴油灯前照着:“看看,这上面琢刻的花纹奇怪不。”
张红梅抬头看了眼后惊疑:“你怎么把它拿来了?”
“凤纹手镯是我妈的嫁妆,之前在城里被赵秋菊那女人给骗走的。”王大庆说道。
张红梅脸上露出怀疑。
王大庆头也不抬没见着,指尖触摸手镯上的纹络:“纹络是后来我爹亲手琢刻的,很粗糙比不得老匠。”
“想想也是好笑,手镯是女款的,老头子却用家里养的公鸡当凤模刻,还都是雄性的。”
王大庆语气满满是感伤。
张红梅不再怀疑,微笑道:“令尊送令堂,刻雄性似乎没错啊。”
“我妈也是这么说的,让我爹嘚瑟了一辈子。”
王大庆面上恢复笑容,随后把手镯递给张红梅。
张红梅也想看看纹络,伸手就接过。
“以后由你帮我保管。”王大庆说道。
张红梅闻言手抖了下,银镯子差点掉落,抬头瞪着眼:“这、这怎么行?!”
“睹物思亲人。放我身上不是什么好事,否则能让赵秋菊带走?”
王大庆摇摇头叹气:“因为是女款,让马国宝帮忙保管不合适,那么整个民主屯我能信任的,就只剩下你了。”
王大庆只是陈述事实,张红梅却想到别的意思,毕竟手镯是嫁妆外,也是定情之物。
“怎么不说话?”
王大庆心想,还好没说一开始是戒指后来老爹刻凤纹改成手镯。
外表是银皮,内包着足有15克重黄金。
“感谢信任,等你娶媳妇正好当聘礼。”张红梅振作起来说道。
‘呼呼。’
窗户纸破了口,冷风直灌入。
王大庆抄起麻布堵住口子,笑道:“哪个女同志嫁过来我这,日子指定遭罪噢。”
“你打猎技术那么好,存点钱修一修呗。”张红梅说道。
“你倒是提醒我了,”王大庆坐回原位目光亮堂,“这两天我得找马国宝把房子买下,翻新成结实的青砖大瓦房。”
“你还挺着急的,中意哪家姑娘了。”张红梅顺着话头接下,说完竟然还有点小期待。
王大庆没多想,摇头道:“就算不娶媳妇也得修,不然塌了我就惨了。”
张红梅心里一酸,也意识到王大庆送银手镯,就是嘴上说的,不愿意睹物思亲人。
“鸡肉差不多熟透了,得下面了。”王大庆急匆匆下炕。
晚饭很快吃完。
王大庆把白天供销社买来的做棉袄材料,用麻袋装一起扛肩上,送张红梅回知青点。
回来后。
王大庆上炕睡不着,就盘算手头的票据、现金。
这几天两次黑市卖货,以及城里卖房子等,折算成现金,手里头差不多三千块。
当前距离改革开放还有五年多,“万元户”的概念还不存在,三千块等于别人家十年收入了。
“不算空间里的牛羊和麋鹿,现在我也算是一方小土豪。”
王大庆带着成就感睡去。
第二天。
王大庆起床洗漱,简单喝了点米糊糊就出门,横跨大半个屯来到马国宝家。
此时,马家长辈们都出门上工了。
院子没关着。
王大庆到门口时,手里提着野山鸡,“咕咕”嚎叫。
院子角落,马国宝蹲在爬犁前捣鼓,听到鸡叫嘟囔:“这都几点了……”
“小马。”王大庆走进院子喊道。
马国宝吓了一抖擞坐雪地上,撇到是王大庆,嘴里骂人的话硬是吞回去,脸上堆满笑容:“大庆哥打哪儿来?”
“山那边来。”
王大庆笑着把手里野山鸡丢过去,“接好了。”
野鸡翅膀猛扇想逃走。
马国宝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抱住,埋怨道:“大庆哥不讲义气,进山也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