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哪个时间，谁，买了什么药，记得一清二楚。”
“只要我去派出所报个案，让公安同志去调取一下记录……”
“吴慧君，你说到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嘴硬吗？”
吴慧君彻底僵住了。
她看着徐春棠，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徐春棠看着她被吓得几乎崩溃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她松开了掐着吴慧君脖子的手，又顺势推了她一把。
吴慧君腿一软，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楼梯台阶上。
徐春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就这点胆子，也敢在我面前耍手段？”
“吴慧君，我早就警告过你，以后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再敢动什么歪心思，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能了结的了。”
说完，徐春棠不再看她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转身，姿态从容地继续下楼。
脚步声渐渐远去。
吴慧君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冰冷的墙壁，眼神一点点变得阴狠、疯狂。
……
徐春棠一步步走下楼梯，秦霖看到她站了起来。
“昨晚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
“那就好。”秦霖看向唐仲芳，“师母，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小心。”
秦霖跟在徐春棠的身后，仅有半米的距离。
走到车跟前，秦霖拉开车门，还细心地用手挡在车门顶上，怕她碰到头。
这突如其来的绅士风度，让徐春棠愣了一下。
这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
她弯腰坐进副驾驶。
秦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也上了车。
吉普车缓缓驶离军区大院。
车厢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徐春棠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跟秦霖把话说清楚。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手里还握着几颗用彩色糖纸包着的东西。
居然是巧克力。
“给我的？”徐春棠一愣。
秦霖嗯了一声，“你们女同志应该都爱吃点甜的，这是之前我的国外友人给我的，好像叫什么巧克力。”
徐春棠从他手里接过，“谢谢。”
车子继续往前开。
过了一会儿，秦霖又开口了，声音带着点试探。
“我今天请了一天假。”
徐春棠侧头看了他一眼。
秦霖，“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徐春棠没说话，但是她能感觉到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很快，车子停在了部队卫生所门口。
秦霖带着徐春棠进去，找到医生，“麻烦您给她换个药吧。”
秦霖的声音很客气。
医生点了点头，示意徐春棠去里面的治疗室。
秦霖没有跟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
医生仔细检查了徐春棠身上的擦伤，有些地方因为昨天雨水的浸泡，有点发炎的迹象。
他重新给她清洗了伤口，敷上药，缠好纱布。
整个过程，徐春棠都咬着牙没吭声。
换好药，徐春棠从治疗室出来。
秦霖立刻迎上来。
“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注意别沾水，按时换药就行。”
医生替她回答了。
“谢谢医生。”
徐春棠道了谢。
秦霖也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两人走出卫生所。
外面阳光正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徐春棠眯了眯眼，感觉身体里的寒意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饿不饿？”
秦霖突然问。
徐春棠确实有点饿了，早上那碗鸡蛋羹根本不顶饱。
她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食堂吃饭。”
秦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提议。
徐春棠想了想，没拒绝。
吃完饭就走，正好把话说清楚。
部队的食堂很大，也很干净。
现在不是饭点，人不多。
秦霖熟门熟路地带着她走到一个窗口。
“两碗小米粥，四个肉包子，一份红烧肉，一份炒青菜，再来两个鸡蛋。”
打饭师傅手脚麻利地给他装好。
秦霖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饭菜，找了个靠窗的安静位置坐下。
他把其中一碗粥，两个肉包子，还有大部分的红烧肉和青菜都推到徐春棠面前。
“吃吧。”
两人对立而坐，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饭。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训练服的年轻士兵端着饭盆走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秦霖，以及他对面坐着的徐春棠。
“营长对面坐着的那个女同志，是不是之前那个姓徐的同志？”
“好像是。”
几个士兵互相使了个眼色，好奇地凑了过来。
“营长！”
秦霖抬起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帮小子，训练完了不赶紧吃饭，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有事？”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没事没事，就是看营长您在，过来打个招呼。”
高个子士兵说着，目光大胆地落在徐春棠脸上，语气带着惊艳。
“这位是……嫂子吧？嫂子长得真俊！”
“是啊是啊，营长好福气！”
“嫂子好！”
其他几个士兵也跟着起哄。
徐春棠一愣。
看到几个年轻士兵脸上好奇又带着善意的笑容，还有秦霖那瞬间沉下去的脸色。
她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
从口袋里摸出几颗东西，正是秦霖给她的巧克力。
她将糖递了过去，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别瞎叫，我不是你们嫂子。”
“初次见面，请你们吃糖。”
她的声音温和，举止大方，没有丝毫小家子气。
几个士兵没想到还有糖吃，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谢谢”
“哟，这糖可真稀罕！”
他们剥开糖纸，香甜的味道弥漫开来。
秦霖看着徐春棠把那几颗糖分给了别人，脸色更沉了。
那是他特意给她的。
她自己不吃，转手就送了人？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在他心头升起。
他猛地放下筷子，筷子碰到搪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吃完了？”
他看向那几个还在傻乐的士兵，眼神锐利如刀。
士兵们被他看得一个激灵，连忙把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应着。
“吃……吃完了……”
“训练不累？”
“精力很充沛？”
“……”士兵们感觉到了营长语气里的不善，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了。
“既然精力充沛，吃完饭，操场加跑五公里！”
秦霖冷声道。
“啊？！”几个士兵顿时垮了脸，哀嚎起来。
“营长……”
“有问题？”秦霖眼一瞪。
“没！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士兵们立刻站得笔直，敬了个礼，然后像逃命似的端着饭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