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部长这么说，站在人群里的王宽，脸一下就白了。
这个职位，他家可是花了大价钱，托了好多关系才找到王科长的，就因为一句话，难道都打了水漂？！
他急得不行，拼命朝王科长使眼色。
王科长心里正烦躁呢，眼角余光瞥见王宽那副急吼吼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时候给他递眼色，是嫌他不够显眼吗？
他狠狠瞪了王宽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和嫌弃，让王宽剩下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只能悻悻地低下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为了表示所谓的公平，周部长让三位考生一起抽签决定面试顺序。
徐春棠看着那几张叠好的纸条，心里没什么波澜。
早考晚考，对她来说都一样。
她要的，只是一个真正公平展示自己的机会。
她随手拿起一张，打开。
最后一个。
也好，让她看看前面的人是什么光景。
王宽抽到了第一个，他脸色难看地跟着王科长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时间不算长，也就十来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
他走了出来，脸色比进去时还要难看，像是刚吞了苍蝇。
他眼神怨毒地扫过徐春棠，那目光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徐春棠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回视，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
王宽被她这眼神一看，更是气得胸膛起伏，但他现在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下一个，徐春棠。”
徐春棠走了进去。
在周部长亲自面试下，徐春棠对答如流，不管是思想还是眼光，都远超前面两人。
周部长这才缓缓开口，目光转向旁边的王科长。
“王科长。”
“在，周部长。”王科长赶紧应声，腰弯得更低了。
“这结果，还需要我说吗？”
王科长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结果还需要说吗？
跟刚才王宽那颠三倒四、强词夺理的表现比起来。
徐春棠的镇定自若、见解独到。
瞎子都看得出谁优谁劣！
他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周部长没再理会他，转而看向徐春棠，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站起身，主动朝徐春棠走了两步。
“徐春棠同志，不错。”
“反应很快，思路也很清晰，是个搞外交的好苗子。”
徐春棠也站起身，谦逊地回应：“谢谢周部长肯定，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今天我本来没打算过来。”周部长话锋一转，语气随意了几分，“但是刚刚我在楼下碰到了秦霖，他说我才想起今天有考试。”
“现在看来，幸亏是来了。”
徐春棠微微一笑。
王科长站在一旁，看着周部长和徐春棠熟稔的样子，心惊肉跳。
周部长对这徐春棠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周部长。
“周部长，您认识这位徐春棠同志？”
周部长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嗯，给她写过一封推荐信。”
王科长猛地转头看向徐春棠，眼神复杂。
周部长的推荐信？！
这分量可不轻！
“徐春棠同志，既然有周部长的推荐信，你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徐春棠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坦然。
“王科长，推荐信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我相信，如果我有能力，有没有那封信，结果都应该是一样的。”
“如果我没能力，就算拿着推荐信进来，也站不稳脚跟。”
王科长听着这话，脸色又是一变。
这话听着冠冕堂皇。
可怎么听，都像是在敲打他！
是在讽刺他之前凭关系、凭好处就想把人塞进来吗？
这个徐春棠，年纪不大，看着一脸坦荡，实际上句句带刺，城府太深了！
王科长心里顿时对徐春棠生出几分忌惮和厌恶。
周部长没理会王科长变幻的脸色，目光落在徐春棠还在渗血的胳膊上。
他眉头微蹙。
“赶紧去包扎，等下周一来报道。”
“是。”徐春棠谢过周部长，“周部长再见。”
徐春棠转身离开，没走多远，就听到周部长严肃的声音，“跟我去办公室。”
徐春棠下了楼，秦霖看到她，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
“很顺利，多亏你给周部长说，不然今天我就要哭着下来了。”
徐春堂打趣道，在秦霖的搀扶下，她坐上了车。
“秦霖哥，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谢谢你。”
秦霖听着那声秦霖哥，心里一阵暖意，“好。”
“不过，吃饭之前，先去处理伤口。
秦霖带着徐春棠去了卫生所，找医生给她清洗包扎了伤口。
之后，两人才一起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正是饭点，饭店里人声鼎沸，飘着饭菜的香气。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徐春棠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一点没客气。
她今天心情好，又真心感谢秦霖，自然要让他吃好。
“红烧肉，醋溜白菜，再来个干煸豆角，一个番茄鸡蛋汤。”
她一口气点了三菜一汤，都是实打实的硬菜。
服务员麻利地写好单子走了。
徐春棠转头看向秦霖，表情格外认真。
“说好了这顿我请。”
“上次你就抢着付了钱，这次可不许了。”
“好，听你的。”
饭菜很快上来了，色香味俱全，冒着热气。
两人正准备动筷子。
听到隔壁传来一阵说笑声。
徐春棠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竟然是张严。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烫着卷发的女同志。
徐春棠微微挑眉，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秦霖看到徐春棠的反常，问了一句。
“我看到张严了，今早就是他撞得我。”
她看到张严的穿着，再一次确定早上骑车撞她的人就是他。
他还真是心大，撞了人连身衣服都不换。
徐春棠正想去找他。
这时，他身边的女同志突然尖叫。
“你干什么？”
饭店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那个女同志满脸羞愤。
“他刚才摸我。”
所有人都惊了。
光天化日的，居然还有人敢耍流氓？
“这还得了！”
“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干这种事！”
“送派出所去！”
几个义愤填膺的男同志已经围了上来，作势就要拉扯张严。
张严急了，大声喊道。
“我没摸她，是她要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