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霖的声音落下，现场一片死寂。
王姗姗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褪尽。
徐春棠也愣住了。
她看向秦霖宽阔的脊背，脑子里嗡嗡作响。
什么未婚妻？
他怎么能乱说。
徐春棠张了张嘴，但是她刚要说什么，秦霖微微侧过脸，目光极快地扫了她一眼。
徐春棠心头一跳，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
“这一定是假的！”
王姗姗尖叫起来。
“首长！您别信他！他是为了包庇这个狐狸精才撒谎的！”
“秦霖哥从来没跟我说过他有未婚妻！”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霖看着她，眼神冷漠。
“我有没有未婚妻，不需要向你汇报。”
他转回身，面向周海，神色坦然。
“首长，此事千真万确。”
“如果您不信，可以向家父求证。”
秦霖的父亲，那位军中的大佬。
周海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审视着秦霖。
秦霖站的笔直，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闪烁。
这不像是临时编造的谎言。
尤其，他还把自己的父亲抬了出来。
没人会拿这种事，和自己的父亲开玩笑。
周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如果真是未婚夫妻，那昨晚的事情虽然不合规矩，但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秦霖，既然是未婚妻，就更要注意影响，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以后不许再发生这种事情。”
这话，算是暂时信了秦霖的说辞。
周海的目光再次落在徐春棠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几分满意。
“年轻人谈恋爱，是好事嘛，光明正大的，下次注意影响。”
“行了，都回去吧。”
周海挥了挥手，“秦霖，把你未婚妻送出去，待会儿再回来一趟。”
“是！”
三人出办公室。
走廊里光线有些暗。
王姗姗低着头，眼圈通红，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丢尽脸面的地方。
刚走两步，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姗姗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秦霖哥……”
秦霖的眼神冷淡，言语里带着不容抵抗的威严，“跟徐春棠同志道歉。”
王姗姗猛地抬头，眼泪又涌了出来，带着哭腔，“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我不道！明明是她打我！”
秦霖的眉头皱起，眼神更冷了几分，“道歉。”
王姗姗她跺了跺脚，猛地推开秦霖的手臂。
“我不！我没错！”
她哭着，转身跑下了楼梯。
走廊里只剩下秦霖和徐春棠。
秦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看向徐春棠。
“抱歉。”
徐春棠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极轻的哼笑。
“你凭啥要替她道歉？”徐春棠的语气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醋意。
她看着秦霖，眼底覆了一层薄怒。
秦霖薄唇微动，想解释什么。
但话到了嘴边却顿住。
他看着徐春棠。
那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
还有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复杂难辨的情绪。
“你该不会吃醋了？”
徐春棠身体一僵，恼羞成怒道：“谁吃醋了！”
她懒得再跟他掰扯。
转身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秦霖偷偷笑了一声，立刻跟上一步，挡在她面前半步的距离。
“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你一个人回去，路上小心。”
“知道了。”徐春棠错身就要从他身边走过。
秦霖的手突然伸出，轻轻扣住了她的手腕，“春棠。”
徐春棠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一眼。
秦霖眼神泛着波澜，“今天这事一出。”
“我们俩的关系，基本算是定下了。”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又松开。
“就算你……暂时不想跟我处对象。”
“至少在人前，样子要做足。”
“免得落人口实，对你影响不好。”
徐春棠垂眸，看着他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骨节分明，带着军人特有的薄茧。
这个男人……
明明自己也一堆麻烦。
却还在处处想着怎么护着她。
心头，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漫上来。
酸酸的，又有点暖。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我不想装。”
秦霖的眼神微凝。
他预想过她可能会有的反应。
抗拒，或者不屑。
却没想到是这样直接的三个字。
秦霖脸上难掩的失望，他准备收回手的时候。
徐春棠却反手拉住了他，身体微微前倾，“要不然我们真试试？”
秦霖蓦然一怔，微微睁大了眼。
“你刚刚说什么？”
徐春棠被他呆愣的样子逗笑了，她清了清嗓子，敛起笑容，“秦营长这副表情，是不想跟我试试？”
秦霖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瞬间回神。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笑的眼。
“没有。”
声音有些低，甚至带着暗哑。
“我以为你不想……”秦霖有些激动，但是军人的良好素质让他的情绪很是平淡。
徐春棠嘴角的笑意加深，“首长还等着你，你先过去吧。”
“剩下的事情，我等你回来再说。”
“好。”秦霖应了一声，又嘱咐了一句让她路上小心。
随后他一步三回头地朝着首长办公室跑了过去。
站在门口，秦霖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随后敲响了周海办公室的门。
“进来。”
得到允许，秦霖推门而入。
“首长，您找我。”
周海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的一瞬就看到平常一脸严肃的秦霖，脸上居然带着笑容。
他好似发现新大陆一样，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笑看着他，“真是稀奇，我居然能在你秦大营长的脸上看到笑脸。”
秦霖一愣，下意识收敛了表情，站得更直了些。
周海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行了，别绷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多么不尽人意的领导一样。”
“不过那丫头也是有本事，居然能让你秦阎王脸上带笑。”
他语气里带着调侃。
也有几分长辈式的欣慰。
“之前还担心你是个不开窍的木头，还好是我多虑了。”
“看你们这样……我大概是很快就能喝上喜酒了？”
秦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周海也不再调侃他，“好了，说正事。”
他从面前一摞文件中。
抽出了最下面的一个牛皮纸袋。
袋口用红线紧紧缠绕。
上面盖着清晰的绝密二字。
周海将文件袋推到秦霖面前。
“看看这个。”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凝重。
“我们内部，可能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