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于2025-6-18
“嗯，这第三可没法打听，只能去问小将军，可这个，能去问吗？怎么问？”熊克定问道。
“就是难在这里。”周睿叹气。
“嗯，小将军手里可是实打实的三四千精锐，真跟咱们合在一起，小将军和三爷谁是主谁是辅？
“小周，你这第三层差使可得谨慎，别万一哪一句话没说好，让三爷落了劣势，三爷可不一定不计较。
“我觉得吧，这第三条还是算了，我跟你讲，这当差的讲究，头一条，就是别多事。”熊克定严肃认真。
“唉，大熊啊，你这些当差的心得，在淮南的时候是金科玉律，在京城也算真知灼见，可这会儿，咱们不拼尽全力帮着三爷四爷，那三爷四爷要是没了活路，咱们怎么办？”周睿斜瞥着熊克定。
熊克定呆住了，好半天才恍过神，“小周，我竟然没想过这个，真的啊，要是三爷四爷都没了，咱们怎么办？”
周睿见熊克定一句话之后又两眼发直的出了神，转头看向前方，等他恍过神。
“小周，咱们是打定了主意跟着三爷四爷的，是吧？”熊克定恍过神，用马鞭捅了捅周睿。
“嗯，大小姐指点过我，我自己也打定了主意，这辈子跟定四爷了。”周睿答道。
“大小姐也指点过我们，就是我和老余、小韬，我也是打定了主意的。
“既然这样，行！那就使出吃奶的劲儿吧，你说那第三层，你有什么想法没有？”熊克定问道。
“我没见过小将军，先想办法看看小将军，看了小将军之后再说。”周睿道。
“好！”
……………………
邵瑜和樊伯韬回去客栈，邵琮和杨云川在杨云川的枕石居一夜畅谈，直到东方既白，杨云川安排车辆和心腹护卫，将邵琮送回客栈，自己则径直去见叔父杨玄珪。
杨玄珪刚刚起来，正在院子里练八段锦。
杨云川沿着游廊走到正屋门口，站在台阶上。
“很急的事吗？”杨玄珪问道。
“很重要，但不是很急。”杨云川笑道。
杨玄珪’嗯’了一声，专心在八段锦上。
一连练了两遍，杨玄珪收势，站住，深吸深吐了几口气，上了台阶。
杨云川跟在杨玄珪身后进了上房。
“淮南王世子邵琮现在洛阳城，我昨天和他聊了一夜。”
“噢！”杨玄珪顿住步，回头看向杨云川，“刚刚送走？”
“是。”
“坐下，仔细说说。”杨玄珪一边示意杨云川坐，一边冲心腹老仆挥了挥手。
老仆退到门槛外，挥手示意院子里的小厮退到垂花门外。
“邵琮极其敏锐，见识极好，一直寂寂无声，甚至屡次被逼的几无生路，应该是因为他性情过于平和。”
杨玄珪听的眉头蹙起。
“袁明辉应该已经投到了邵琮手下，除了袁明辉，邵琮手中应该还有一支人马，这一支人数大约不多，却极其精锐。”杨云川接着道。
“怎么知道的？他说的？能确定？”杨玄珪眉毛往上，抬出满额头的抬头纹。
“他对初月人两次被袭都很清楚，知道的比咱们多。
“袁明辉袭击初月人大胜之后，大张旗鼓，众所周知，但初月人第二次遇袭，这事知道的人极少，咱们也是最近这两天刚刚知道。
“见到邵琮之后，我就让人去打听了，按照邵琮一行人到洛阳的时候推算脚程，初月人二次受袭时，他们肯定已经过了汜水关了。
“其二，出现在荥阳城外的四五千匹马，以及数百辆车的辎重，都是袁明辉接收的。
“我就据此推测，邵琮手里至少有两支精锐之师。”
杨玄珪拧眉思忖片刻，低低’嗯’了一声。
“还有，汜水关应该已经落在邵琮手里了。”这一句判断，杨云川没多解释。
杨玄珪眉头紧拧，“荥阳那边现在怎么样？”
“袁明辉驻扎在荥阳城外，邵琮进了洛阳，大约是双管齐下，能将荥阳城和洛阳这两边都拿下最好。”杨云川道。
“你的意思呢？”杨玄珪问道。
“陛下从抛弃社稷，逃出京城那一刻起，天下就没有陛下了。眼下的局面，已经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至少眼下，邵琮是个不错的伙伴，他姓邵，他性情温和，人品极好。
“至少这会儿，咱们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伙伴，可汜水关那边有荥阳，洛阳城也不是咱们一家，还有卢家呢。”杨云川道。
杨玄珪沉吟良久，缓缓点头。
……………………
天黑前，周睿和熊克定就到了汜水关，他们没有货物，但一人带了两匹马，多出来的那匹马就的缴税，一匹马五十个大钱。
“我们这是自己骑的马，不是马贩子，再说，我们到荥阳办完事，这马还得带回来，怎么进去怎么出来，还要缴什么税？”熊克定争辩道。
征税的巡拦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看也不看熊克定，懒洋洋道：“那就是过去五十个大钱，过来再缴五十个大钱。”
熊克定被巡拦这一句话噎的脖子都伸长了。
周睿拍了拍熊克定，“这是规矩。”
熊克定咽了口气，从系在马鞍旁边的皮袋子里拿出一串大钱。
过了汜水关，两人找了间客栈住下，第二天早上，两人坐在客栈靠窗的位置，一边慢慢悠悠吃早饭，一边眺望着不远处的关卡。
一队兵卒从关上下来，沿街巡逻。
周睿仔细看着兵卒的衣裳，前后都有汜水两个字，这是汜水关驻军。
“要是能说句话就好了。”熊克定嘀咕道。
周睿看着他，竖指抵在唇上。
熊克定立刻闭嘴，端起碗吃饭。
两人慢慢悠悠吃好饭，结了账，往荥阳城过去。
袁明辉的军营就在汜水关和荥阳城之间，两个人走没多远，就看到了连绵的营帐，营帐外面和驿路之间的空地上，聚集着众多的小贩，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咱们去看看。”周睿眼睛亮了。
两人牵着马进去，熊克定不停的转头，挨个看着从身边经过的兵卒，周睿则伸长脖子看着不远处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