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一章暗流通道
在一片混乱的灵气乱流之中，毛宁像是游泳一样扑腾着双手，朝着灵气乱流的深处游去。
说来也奇怪，虽然深陷混乱灵气之海里，但是周围的灵气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狂暴。混乱本源灵气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涌动，像是形成了一条海洋之下的洋流。
而毛宁，如今就身处这样一条洋流之内，顺着洋流的推动前进着。
“快了快了，万卷楼就快到了。”毛宁的声音略有激动，庞大的身躯也隐隐有些颤抖。
不过，就在毛宁得意之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疑之音。
“原来如此！之前我就五域如此广袤，又有五域壁垒分割彼此往来困难，这种情况之下，万卷楼是如何开遍五域的。原来这一切都和混乱本源灵气之海有关系，多亏了毛宁师兄带路，否则我等师兄弟几人也无法发现这条通道。”
毛宁回头，看到了那种无邪的笑脸。
“老，老弟？”毛宁一开始觉得有点不敢置信，但是当他揉了揉眼看到白墨就站在自己面前之时，他的脸色还是变了。
“怎么会？”毛宁忍不住嘀咕道。
白墨笑着摆了摆手：“毛宁师兄是不是在说冰壁之上的洞口？没错，毛宁师兄进入冰壁之后，那个洞口之上的碎冰虽然没有复原，但是内部的通道确实消失了。”
说着，白墨指了指一直沉默不语的冷幽光：“若非我冷师兄早早在毛宁师兄身上种下了幽冥鬼火，我们确实很难发现毛宁师兄的行踪，也就找不到这条通道了。”
毛宁这才发现，自己的虎皮之下，不知何时升腾起了一道紫色的幽冥鬼火。
冷幽光伸手隔空一招，那道鬼火就落入了他的掌中。
毛宁心中暗骂一声，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清楚，之前自己和白墨演的那出戏，白墨已经看传来。
在毛宁发现白墨五人的时候，毛宁就知道这几人实力非凡，绝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匹敌的。因此，毛宁计上心头，决定利用万卷楼的入口甩掉五人。
于是，之前毛宁故作憨厚模样，又不断抛出让白墨几人感兴趣的消息，换得白墨的信任。
而在关键时刻，毛宁施展魔鬼冰原的秘法，请虎身上身的同时破开冰壁，并准确地钻进了混乱本源灵气之海中，最终进入了这条鲜为人知的暗流通道，并顺利封闭了入口。
在之前和白墨的交流中，毛宁已经发现了，虽然白墨几人实力不弱但是对万卷楼的了解不多。毛宁就是抓住这个信息差的机会，利用暗流通道甩开了白墨几人。
在毛宁的计划中，白墨几人虽然一定有打破冰壁的能力，但若是贸然进入混乱灵气之海中，必然会被混乱本源灵气绞杀至死。到时候都不用自己出手，就将五个提前淘汰了。
当然，这都是毛宁的计划而已。
毛宁自己都没想到，白墨居然早早就对他产生了怀疑，居然提前在他的身上种下了幽冥鬼火。
不过，如今的局面反而简单了一点。
“老弟，好演技。”
“毛宁师兄，好谋划。”
两人相视一笑，并没有想象中的战斗发生，反而同时大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毛宁这才说道：“大祭司一直跟老子说，要老子小心西陇弟子，尤其是蜀山门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哦？所以毛宁师兄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来自蜀山？”
毛宁摇了摇头：“其实也并非如此，而是我看到这位姑娘的时候，才认出了你们的身份。韩江雪，蜀山一代弟子第三席，天生冰雪之子的体质，老子是绝对不会看差的。”
白墨疑惑道：“毛宁师兄，你不是说你们北域人喜欢强壮的女人吗？为何听闻过韩师姐的名号？”
毛宁摆了摆手：“老弟你不要误会，我北域以强壮为美，韩江雪虽然在你们西陇是个美人，但是到了我北域，说句不客气的话，不过如此。”
白墨几人纷纷面色怪异，这个毛宁虽然肚子里花点子不少，但是有些事情确实直来直去。毛宁居然当着韩江雪的面，给出了“不过如此”这样逆天的评价。
但是，韩江雪显然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她只是走上前了一步问道：“北域，是否知晓我冰雪之子体质的由来。”
“哦？你倒是敏锐得很。没错，北域年轻一辈都知晓韩江雪之名，倒不是因为你的美貌，而是你冰雪之子的体质。”
说着，毛宁的眼神都变得炽热了起来：“你们西陇人可能不明白，冰雪之子这样的特殊体质在我北域，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最强体质。”
“冰雪之子，那是冰雪的宠儿，北域常年冰雪连天，若是能拥有冰雪之子这样的特殊体质，修炼起来不说一日千里，那也绝对比寻常人要快上好几倍。”
“老子要是有这样的体质，北域就不是大雪山说了算了，未来的北域之主必然是老子魔鬼冰原！”
毛宁越说越激动，不过最后眼神中的光芒也暗淡了下来。
冰雪之子的体质虽好，但他明白并不属于他。韩江雪带给他的压力是五人中最强烈的，毛宁明白，这意味着韩江雪才是眼前五人中的最强者。
毛宁看着憨厚，实际上一点也不傻，他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过，韩江雪倒是没有计较他的态度，而是眉头微蹙，似乎在琢磨着毛宁话语中的信息。
而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他的小手，白墨轻声道：“不用想来，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去北域转转。”
韩江雪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白墨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毛宁问道：“毛宁师兄，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身份，那么咱们之间的试探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你看是不是？”
毛宁爽朗大笑：“老弟，老子看你第一眼就顺眼。好！既然如此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这次老子奉大祭司之令前来确实是为了金书残卷，但却不是为了金书残卷本身。”
“哦？”白墨似乎不信，扬眉反问道。
毛宁一脸诚恳地说道：“老弟，这你得信你哥的。金书残卷虽然珍贵，这次的金书残卷上记录的更是至强者的剑法，但是我们北域没人用剑法啊？”
“你别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齐不攻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北域修炼的功法虽然有些出入，但基本上都是诸如出马这一类请神上身的法术，说起来，北域还真没人用剑的。”
毛宁一拍大腿：“这位小哥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们北域之人从不借用外力，更没人会用刀剑这样的兵器。我们相信的只有自己的身体，以及神明。”
白墨点了点头：“好吧，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并不会和我们争夺金书残卷？既然如此，魔鬼冰原废了这么大力气将你送入西陇，究竟是为了什么？”
毛宁神秘一笑，指了指身下的这条通道。
“我们北域此次的目标，压根就不是金书残卷，而是摸清万卷楼的暗流通道。”
众人这才顺着毛宁的视线望去。
如今几人深处混乱本源灵气的包围之下，虽然并没有直接接触混乱本源灵气，但是大家都感觉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
似乎，只要几人迈出脚下的暗流通道，卷入混乱本源灵气之中，就会在瞬间被撕裂成碎片。
“混乱本源灵气非常可怕，就算是渡劫境的高手，若是落入混乱本源灵气之中也是九死一生，更不要说我们这些元婴境的修者了。”
“不过，在混乱本源灵气之中存在着一些暗流通道，沿着这一条条通道便可以在混乱本源灵气之内穿行。我们脚下的这条暗流通道，便是其中的一条。”
白墨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实发现了不同。
混乱本源灵气确实非常危险，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白墨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让人心悸的力量。白墨感觉，就算以他目前的肉身强度，若是直接进入混乱本源灵气之内，也会被那股狂暴的能量直接撕碎。
不过，他们脚下的这条通道却有些不一样。
严格说来，这条暗流通道内涌动的也是混乱本源灵气，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些混乱本源灵气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动。
如此一来，虽然混乱本源灵气的力量无比狂暴，但在这条通道之内，混乱本源灵气就像是被驯服的猛兽一般，所有的力量都朝向一个方向，置身其中反而感觉不到那股狂暴的撕扯力量。
“真是神奇，这样的通道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居然可以让混乱本源灵气这样可怕的力量变得如此顺从。”白墨惊叹道。
毛宁也很有感触地感叹道：“是的，若非这些通道的存在，莫说你我这样的小修者，怕是整个仙灵大陆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进入混乱本源灵气之海。”
“不过，关于这些暗流通道，我北域倒是有一些传闻。”
毛宁陷入了回忆，神色也变得愈发崇敬。
“传说中，有神明降临人世，他们从仙灵大陆之外而来，踏过混乱本源灵气之海最终进入五域。这些神明实力强大无比，就算是曾经仙灵大陆的五位至强者也无法与他们相比。”
“根据传说，这些神明脚踏混乱本源灵气，行进之处，混乱的本源灵气之海瞬间平静下来。最终，神明们通行的道路就形成了一条条暗流通道，贯穿了仙灵大陆的五域。”
白墨几人无不陷入沉思之中，尤其是白墨，心中更是震撼无比。
毛宁所说的神明，对于他们来说是传说，但是对于白墨来说却并不陌生。
毕竟就在几天之前，白墨就曾经击杀过一道神明的分身。
“乱，以及乱身后的上苍之上，就以神明自居。据乱所说，上苍之上管辖三千大世界和十万小世界，那么他们自然有穿越混乱本源灵气之海的能力。”
“难不成，北域传说中的神明，就是上苍之上之人？”
不过白墨还是感觉有些不对。
乱的本体实力肯定很强，但是当时降临到仙灵大陆的只是乱的一道神魂分身。这道分身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支撑他在混乱本源灵气之海中穿行，他又是如何降临的？
白墨忍不住陷入了无尽遐想之中，渐渐地，他的脑海中对于这个世界的概念已经越来越清晰了。但是，伴随着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白墨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这些都是未来要搞明白的事情，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完成万卷楼的任务。”
想到这里，白墨看向来毛宁。
“毛宁师兄，所以说你们魔鬼冰原的目标，或者说主要目标并不是金书残卷，而是这些暗流通道？”
毛宁点了点头：“万卷楼的存在本就无比神秘，这座建筑明面上说起来遍布五域，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万卷楼实际上建立在混乱本源灵气之海之内，只不过从万卷楼中有上百条暗流通道通向五域的各个角落，这才让人感觉万卷楼开遍五域。”
白墨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万卷楼在五域中的每一个入口实际上都是一条暗流通道，最终都会将访客引入同一个方向。”
“万卷楼并非开遍五域，五域那么多万卷楼，实际上只有一座？”
毛宁点了点头：“没错，这才是万卷楼真正可怕的地方，毕竟五域之内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可以攻入混乱本源灵气。就算五域合力，也不能拔除万卷楼，这也让万卷楼传承万代也安然无恙。”
“而且，”说着，毛宁的脸上多了一丝兴奋之情，“我魔鬼冰原有记载，万卷楼不仅有上百条通往五域的通道，在万卷楼内还有一条特殊的通道。”
“特殊通道？”
毛宁的眼睛都红了：“没错，这条通道从来没有人走过，但是一定存在。这是一条，通向仙灵大陆之外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