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晚上了魏府马车,魏秋实平日出门都是骑马而行,何时坐马车出门过?
如此阳谋,未免太过明显了些!
沈虞晚大脑飞速转动,思考自己对魏家究竟有何利用价值!
然而,她和魏家毫无关联。
前世也根本没有这一出。
魏秋实是坚定的太子党,难道是因为前世她和裴蘅之有了婚约,才没有来招惹她吗?
而她的价值,恐怕只有那沈家的万贯家财吧?
沈虞晚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玉佩。
玉佩既然是裴蘅之从太子府带出,那魏秋实是否也知道什么?
魏秋实笑着给沈虞晚倒了杯茶,“到京城还有一段距离,沈小姐喝茶。”
沈虞晚拒绝,“不必了,我不渴。”
魏秋实笑道:“沈小姐可是担心这茶里有东西?我魏家清清白白,在朝中也自有傲骨,不至于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他不就设计了一场英雄救美,救了她吗?
“刚刚突然发狂的马匹,魏公子可认识?”沈虞晚转移话题。
“罗府的,该是承受不了里头两人的狂骤纠缠,才会突然发狂。”
沈虞晚语噎。
看来裴蘅之调查罗家的事,太子也有所耳闻,并且不打算管这件事。
罗家一派向来忠心太子,此次通敌叛国,该让太子也恼怒了罗家。
罗家没几天好活了。
魏秋实道:“我倒还有一件事,想问问沈小姐。”
“魏四公子请说。”
“沈小姐如今年方十八,正值豆蔻年华,可谈过相好?”
沈虞晚蹙眉,只觉这话实在有些冒犯,“魏四公子这是何意,为何辱我名声,毁我清白?”
“魏某没别的意思,只是听当日沈小姐一首凤求凰,里头带着的可并非对爱情美好期待,而是悲戚,更像是被伤透了心。”
魏秋实细细打量她,上下仿佛要将沈虞晚看穿。
沈虞晚只觉浑身一震,她只顾着弹奏好那首凤求凰,将感情全部倾注于此,却没有想过悲戚的感情,会让别人听起来,从中听出些什么。
这件事是她不够谨慎。
既然魏秋实察觉到了,那裴蘅之呢?
他是否也察觉到什么?
单单想到,沈虞晚就觉得呼吸困难。
裴蘅之此人决不允许曾经他的东西如今到了别人手中,若当真得不到,他的占有欲……
沈虞晚不敢想后果!
沈虞晚面上不显,快速收敛好表情。
“只是想到爹娘的感情,而爹娘全都含冤而死,所以心中难受罢了。”
沈虞晚这话,并非不能解释。
魏秋实笑道:“自然可以。”
只是,信不信就是魏秋实的事了。
谈起爹娘,沈虞晚眼中当真浮现水光。
控制不住的难过涌出,她鼻头一酸,眼眶红了,低着头不想被魏秋实看出什么。
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在魏秋实眼中,便是另一副姿态了。
魏秋实眼中浮现几分侵略性,若沈虞晚听话,待查出事情真相,将沈虞晚收入房中未尝不可。
“沈小姐擦擦泪。”
“多谢魏四公子。”
沈虞晚接过,十分谨慎先嗅了上面味道,才擦拭了泪。
掀开车帘去看,马车已经驶入京城,进入闹市,回到张家的必经之路上。
不消两刻钟,马车将稳稳停在张家门口。
沈虞晚要下车,却被魏秋实叫住。
“倒是魏某还有一个问题。”
“魏大人请讲。”沈虞晚似乎对他的关心十分感激:“若我能帮忙,我定会全力以赴,以报魏大人恩情。”
“三月初六那日,沈小姐在哪里?”
魏秋实此时不再像玩笑搭话,他表情严肃起来,看向沈虞晚的目光也充满了审视和打量。
原来如此。
沈虞晚明白魏秋实今日所做为何。
那天裴蘅之夜探太子府,那玉佩想必就是那天带出来的,而魏秋实得知那天她被侍卫“惊扰”,想必有所怀疑。
“三月初六?”沈虞晚面露无辜,沉思似当真好好在想,然后露出个笑容来,“当日白日我一直在张家,黄昏的时候,跟着丫鬟在杏花苑周围走动,可我身子弱,那天又因为亲事心里郁结,便多走动了半个时辰,然后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晚上便高烧不退,请了宋大夫去医治,这些张家的人和宋大夫都能证明,魏大人问这个是怎么了?”
魏秋实细细打量,似在思索她话中的真实性,然后露出个笑容来。
“没什么,只是那天我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在张家搜寻,听说手下惊扰了沈小姐,有些担忧罢了。”
话音落下,马车稳稳停在张家门口。
沈虞晚下车时,便听见魏秋实的声音从车上传来,慢悠悠带着慵懒。
“既然沈小姐说来日必登门拜访,那魏某就在魏家,等着沈小姐了!”
沈虞晚明白了魏秋实的目的,可她已经说了那天她没出府,他调查便可知,还要她去魏家做什么?
沈虞晚心中浮现不安。
面上却只能道:“多谢魏大人挂念,虞晚必然登门拜访。”
马车离去。
沈虞晚被请到寿康堂,老夫人才吃了药,脸色还有些苍白,担忧问她。
“听闻刚刚是魏秋实亲自将你送回的,可是出了什么事?虞晚可还好?”
沈虞晚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路上马车坏了,然后刚好碰到了魏大人,魏大人瞧我可怜,便带回来了,外祖母别担心。”
老夫人松了口气,“魏家是国舅府,我们张家跟他向来没有牵扯,也惹不起!这不是小事,虞晚定要谨慎处理这段关系。”
沈虞晚点点头,“过两日我去魏家道谢,之后就会远离魏大人,绝不跟魏大人有牵扯。”
老夫人点点头,“虞晚向来听话懂事,我是放心的。”
见老夫人脸上满是疲倦,最近换季,老夫人身体又垮了下去,需要日日吃药吊着。
沈虞晚心里满是心疼,“外祖母先休息,虞晚就不叨扰您了。”
老夫人点点头,在沈虞晚的陪伴下睡着了。
跟王嬷嬷离开里屋,王嬷嬷才叹息一声道:“最近孙氏和张玉蓉一直来老夫人这里闹,今日还将老夫人气得昏厥过去,在表小姐回来之前,她们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