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晚浑身都在发抖。
尽管经历漫长前世的七年,她看见这条鞭子,仍然会感到恐惧!
张裕十分享受她如今的表情,“我才不在府上几日,你就敢这般嚣张,还敢跟我对着干,这可不是做妾室该有的脾性,还是得改改表妹的脾气。”
沈虞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身体越发颤抖的厉害。
幼时,沈虞晚才来到张家,就已经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虽然大病了一场,每日都昏昏沉沉,却避免不了张家其他人前来拜访。
其中就有张裕。
张裕当时在外人眼中,是个十分有风度的少年,他从小被爱意浇灌,孙氏给了他一切最好的,可他却养成了恶魔性子!
他第一眼,就看中了沈虞晚,将她当成了玩具。
最开始,沈虞晚还想讨好张家众人,其中包括张裕,却因为她的主动讨好,让张裕变本加厉!
自打沈虞晚覃烟见到张裕活生生打死一只壮硕的猛狗后。
张裕就变了!
将她当成所有物,只要她做了张裕不喜欢的事,就会遭到鞭打!
像训那只狗一样。
最开始只是轻轻的试探,像玩闹一般,后面见沈虞晚不敢告状,就变本加厉!
沈虞晚自然不认,她幼时也会反抗,得到的却是禁食,孤立,囚禁!
她不得不开始顺从这个张家的小少爷,未来的家主。
沈虞晚不像张裕养的娇花,更像是他养的一条狗!
鞭子毫不留情抽在沈虞晚身上,打断她的回忆,沈虞晚脸色惨白,她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音,脑子里想的却是颜青风的脸。
“唔”
再忍忍……
再忍忍……
只要等她和颜青风成婚后,张裕就必然会像前世她嫁人一样,再不会打扰他!
而张裕,会死在半年后的公差中,只要他死了,她的仇便也算报了……
可。
沈虞晚睁开眼,凭什么,凭什么她要一直忍受张裕的虐待?
她抬起头来,那双眸子猩红,盯着张裕怒道:“就算你今日打死我,我也绝不会认输!张裕,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做妾,我宁愿去死!”
张裕是什么人?
孙氏都要在他生气的时候暂避锋芒!
这句话,成功惹恼了张裕,张裕双目猩红,盯着沈虞晚,显然是打红了眼。
张裕动了动手中鞭子,沈虞晚察觉不对,爬起来便想要逃走!
马鞭毫不留情抽在她后背上,打断了她逃跑的路。
“啊!”这一下张裕使出全部力气,沈虞晚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张裕脸色极其阴沉,“既然学不会听话,那不如就跟当初的那条狗一样,去死!”
张裕是真的想杀了她!
沈虞晚脸色惨白,她闭上眼,心里满是不甘心!
她还没有给沈家报仇,没有给前世的自己报仇,更没有嫁人,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就要这样死了吗?
凭什么!
可,她如今浑身都非常疼,根本爬不起来逃跑,更不想和张裕服软!
一条条鞭子抽在沈虞晚身上,沈虞晚没等到王嬷嬷带人赶来,就昏迷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是在自己床上,浑身都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沈虞晚脸色惨白,她嘤咛一声,吸引了屋中两人注意。
“小姐,你终于醒了!”
玉芝双眸通红,显然是哭过的,说话咬牙切齿,“大房的人实在欺人太甚!若非老夫人现如今身体不好,我定要让老夫人狠狠地教训他们!”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旁,传来宋文哲的声音。
宋文哲隔着屏风在外头,刚给沈虞晚把完脉,此时声音里也带着几分阴沉。
沈虞晚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此次挨打,必然不会让张裕就这样算了!”
沈虞晚眼中划过暗芒,她早就不是前世那个蠢到家的自己了!
跟在裴蘅之身边多年,沈虞晚学到最精通,就是睚眦必报!
她不会再这样忍了,她会让张裕也付出同样的痛苦!
“那天的事情是怎么算了?”沈虞晚浑身都在痛,她脸色苍白,本就虚弱的身躯更加显得萧条可怜。
“是裴郎君,裴郎君被家主请了过来,在前院会客,王嬷嬷正好不在府上,奴婢便求到了前厅去,才求得家主请人将张裕请走。”
玉芝泪流满面。
沈虞晚沉默下来,没料到事情竟又跟裴蘅之扯上关系。
“恐怕这次我伤好之后,需要付出些什么,才能让家主原谅我了。”沈虞晚闭了闭眼,若不能将张家这边事了,她也难以平安出嫁。
玉芝哭道:“小姐,奴婢是不是做错了?”
沈虞晚摇了摇头,“你也是为了我好,若不是你,我恐怕就死在那天了。”
木质药箱突然砰的一声合上,外头宋文哲声音极冷,带着愤怒。
“你被张家这么欺负,难道就想一直这么算了,一直到出嫁吗?沈虞晚,你怎么这么孬种,这种时候,却还想着如何讨好张家人?!”
沈虞晚一怔,她从未见过宋文哲发火时候的样子,在她眼中,宋文哲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书生模样,便是碰上再难的医闹,都会轻声细语地劝着。
一时间竟没有回答。
她愣神功夫,宋文哲已经背起药箱,大步离去了。
玉芝再次落泪,“宋大夫怎么能这么说小姐,小姐在张家能生存,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文哲帮了我们很多,他如今恨铁不成钢是正常的。”
只是,她并不会再忍耐下去了!
沈虞晚这一重伤,到底是寄居在张家的表小姐,老夫人也还没死呢!
大房不敢真将人打死了,送来了不少东西。
只是其他几房和旁支,却也不敢再往她这里凑,怕得罪了大房这个张家家主。
因而,只有三房的张玉婞和邹氏来看她。
邹氏这次能来,沈虞晚是意外的。
原本沈虞晚和邹氏关系不好,后来邹氏听了她的话,沈虞晚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如今看来,她和三房有机会合作。
张玉婞红着眼上前看她的伤口,“大哥这次怎么能这么过分,竟将表姐打成了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啊!”
邹氏瞧见了露出来的胳膊上头的血痕,也是吓了一跳。
她也是有女儿的,心里也跟着难受。
“还能是因为什么?大房都说了,是她勾引了人未婚夫,既然知道大房是不讲道理,随意乱咬人的!你便躲着些,还过去招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