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郎君此次出京,可是为了翠雀楼内接连暴毙两人,还查出了兵器,前往调查?”
裴蘅之眯起眼看着沈虞晚,透露着危险。
沈虞晚攥紧手帕,强压下心中慌乱,跟裴蘅之对视。
她这个行为很危险,透露了自己很多信号,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如此。
但她想和裴蘅之继续合作,就必须说出强有力让裴蘅之觉得她有利用价值的点。
而裴蘅之即便知道她重生了,为了从她这儿知道未来更多的信号,也不会贸然将她当成妖物抓起来。
只是两人结束合作后,沈虞晚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现在沈虞晚没功夫想以后的事,她心中仇恨快将她淹没,这也是她重生的执念。
裴蘅之道:“这件事是皇上暗中吩咐我的,此事涉及朝堂皇亲国戚,你如何知晓?”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但我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我和裴郎君是一条心的,我不会害裴郎君。”
裴蘅之不会信她。
裴蘅之道:“你有什么见解?”
沈虞晚松了口气,见他愿意听自己朝下说,连忙道:
“裴郎君前往调查的重心定然在翠雀楼,而翠雀楼的消息虽然暗中传到京城来,对方却早有后手准备,裴郎君前往很容易被瓮中捉鳖。
“不如从老鸨的身边人开始下手,翠雀楼老鸨有个相好,每次谈事都喜欢将他也带上,裴郎君从他下手,或许有意外收获。”
裴蘅之深深瞧着她,沈虞晚不甘示弱,跟他对视,现在两人就是在对弈,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
裴蘅之的内核十分强大,他墨眸幽深,好像深潭一般将人吸进去再也无法逃脱。
她面对裴蘅之时,相比较其他人已经好很多,能跟他对视一炷香时间,可再长却不行了。
就在沈虞晚马上坚持不住时,书房门被人敲响。
“蘅之,你在里面吗?”
是林语凝!
沈虞晚微怔,没想到林语凝会突然过来,感慨林语凝和裴府关系如此好的同时。
她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这辈子不想跟裴蘅之有牵扯,更不想让人误会,尤其是林语凝。
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不该出现第三者破坏他们的感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躲起来想必裴蘅之心里也是赞她识趣吧?
裴蘅之的书房几十年如一日摆设相同,沈虞晚对这里十分熟悉,快速拉开裴蘅之身后柜子钻了进去。
裴蘅之倒是对她行为嗤之以鼻,也没阻止。
“请进。”
林语凝端着一碗鸡汤进来,笑道,“伯母说你早晨没吃东西就忙着去早朝,如今才回来肯定饿了,让我给送份鸡汤过来。”
裴蘅之道:“多谢。”
“伯母和林家的意思,是想要将我们的婚事定下,我父母也已经同意了,你觉得呢?”林语凝问。
“我们两个青梅竹马,若当真成婚想必也不错。”
林语凝无奈,“你是天之骄子,同样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前途无量,除了性子冷些,想必跟什么人成婚都会过得不错。”
柜子内,沈虞晚听见这话嗤之以鼻,裴蘅之确实前途无量,是天之骄子,但在感情上,却不是良配。
或许,裴蘅之只有在林语凝面前才能得到如此评价。
裴蘅之听到这话,也无端想起沈虞晚来,那几个梦中旖旎,让裴蘅之下意识将沈虞晚归拢在自己地界。
所以,前世她也得到了他给带来的所有好处,有什么不知足还要恨他?
柜子内,沈虞晚想得失神,不小心碰到一旁的书籍,垒得整整齐齐的书本歪斜,碰撞柜门发出声音。
林语凝纳闷,“什么声音?”
裴蘅之道:“想必是有老鼠钻进来了。”
“有老鼠?”林语凝眼中满是质疑,“要我帮你瞧瞧吗?你这书房内全都是孤本,若毁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虞晚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抓着那本书的指尖微微泛白。
她心跳如鼓,生怕裴蘅之答应了。
却听裴蘅之道:“好啊。”
男人声音坦然,沈虞晚却心脏骤停,她愤怒地暗骂裴蘅之王八蛋!
手则死死从里面拽住柜门,势必要抗争到底。
拉柜门的力道,却远比女子力道大得多,沈虞晚抗争无效,正对上裴蘅之正俯身,男人弯着腰跟她凑得极近,像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沈虞晚脸上的惊慌失措并未褪下,眼中带着慌张,面上一派柔弱可怜的模样。
她怀里还抱着那本刚刚惊扰了他们的书,指尖抓得泛白,像只受到惊扰的小白兔。
书房内还有另一个人,沈虞晚慌乱的呼吸和他的平稳交织。
柜子在裴蘅之身后,桌子正好挡住林语凝视线,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沈虞晚心跳如鼓,尝试关上柜门,却拗不过裴蘅之。
“裴郎君。”沈虞晚启唇,无声唤他。
朱唇一张一合,女子惊慌失措模样分外好看,跟刚刚的精明奸诈完全不同。
“蘅之?”身后林语凝等的时间有些长。
裴蘅之薄唇一勾,心情莫名美妙。
不知为何,自打知道沈虞晚前世可能是他的妾室,今生瞧见了她,总想调戏一二。
裴蘅之将柜门关上。
“里头摆放的一些废物罢了,无伤大雅。”
林语凝点点头,便不再多言,看着他喝完鸡汤后离开了。
沈虞晚才从柜中钻出,双腿发软,后背已经被汗浸湿。柜中十分拥挤,只容纳一个人的位置,偏偏还摆放着一摞书。
得亏沈虞晚要更瘦些。
她站起来时眼前一阵晕眩。
她眼前一黑,下意识搀扶什么,闭着眼睛逐渐缓过来,才发现刚刚自己搀扶的是裴蘅之的胳膊。
裴蘅之正冷冷地看着她。
沈虞晚干笑两声,质问的话堵在喉咙,想起两人身份,她没资格质问裴蘅之为何戏弄她。
更何况她正心虚。
急忙松开手道:“林姑娘已经住到裴家了,两家还在商讨婚事,我就在这里提前恭贺裴郎君大喜了。”
裴蘅之道:“你还有事吗?”
这就是在赶人了。
看来刚刚她还是打搅了裴蘅之和林语凝的好事,导致裴蘅之对她有些不耐烦。
沈虞晚想了想:“沈家那位妈妈,到底曾是沈家奴仆,是沈家留在世上的唯二人,裴郎君可否允我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