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主脸色极其难看,“查,现在就开始查!”
若只是家事,此事还能压一压,可现在魏秋实和王太医都知道了,就不能轻而易举地揭过。
这倒是比沈虞晚预料的还要好。
“沈小姐别担心,今日我也在这,定会给你外祖母一个交代。”魏秋实伸出手,想要将沈虞晚搀扶起来。
沈虞晚避开,“多谢魏大人深明大义。”
张家主深深看了沈虞晚一眼,“今日还是要多些魏大人,家中丑事让大人看了笑话,虞晚去送送大人,之后要处理的,就是家事了。”
魏秋实自然不好多留。
沈虞晚不愿去,却无法拒绝,只能前往陪同。
魏秋实走在前面,沈虞晚在后,她快两步追上魏秋实,行礼谢道:“今天的事情还是要多谢魏大人,若没有魏大人,恐怕外祖母被下毒一事不知还要被瞒多久。”
魏秋实停下脚步,深深看着沈虞晚笑道:“怎么,我都帮了你这么多次,沈小姐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意思?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沈虞晚浑身一震,她低头道:“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民女愚钝并不明白。”
魏秋实深深瞧她一眼,沈虞晚一直低着头,瞧着乖乖的,让人想欺负。
魏秋实却知道,她这副看似乖巧的面孔下,可不是那么看上去好说话的。
他伸手想去摸她的头顶,沈虞晚快速后退躲开了。
他眼中有了几分不悦,“你若愿意,你外祖母我会保护好,同时也会给她报仇,让给她下毒之人付出代价,这对我来讲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但前提是你和我是一家人,我才会帮你。”
沈虞晚道:“魏公子已经有了未婚妻,恐怕抛弃未婚妻另娶他人并不合适。”
“沈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认为你的身份能做魏家四房的长媳?”
那就是妾了。
沈虞晚眼神一冷,声音疏离,“多谢魏公子抬举,只民女身份地位,自认除了身上的银子,并无能让魏公子瞧上的地方,魏公子若谈合作,民女甘愿奉陪,但若是让民女做妾。”
沈虞晚抬头看着魏秋实,声音十分坚定,“民女此生绝不为妾,而魏公子今日的帮助,民女也会记在心中,来日必定报答。”
魏秋实最后和沈虞晚不欢而散,驾马离去,沈虞晚站在门口才松了口气,浑身紧绷松懈下去。
魏秋实刚刚冷脸的罗刹样,让她差点以为他要当场杀了自己。
沈虞晚只希望此番后,虽然得罪了魏秋实,却也让魏秋实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魏秋实何时被拒绝过?去了酒楼借酒消愁,正好碰上几个狐朋狗友。
“魏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脸色这么难看?可是被那沈家那个拒绝了?”朋友笑道。
魏秋实满脸阴戾,冷笑连连,“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既然好好说话她不听,给脸面不要,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沈虞晚回到寿康堂,便瞧见寿康堂几个眼熟的嬷嬷此时跪在院中,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沈虞晚不过冷冷瞧了一眼,跟刚刚她在屋中怀疑的面孔对上,她进了屋子。
张家主满脸阴沉地坐在上位,今日不光知道有人敢给他的亲生母亲下毒,更是将事情闹到了魏秋实和王太医面前。
若传出去了,他张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瞧见沈虞晚进来,张家主也无了问她和魏秋实相处如何的心思。
“这次这几个婢子胆大包天!竟因为一些被责打的小事,给老夫人下毒,直接打五十大板扭送官府,虞晚,这段时间你就多来陪陪你外祖母吧。”
张家主说。
意思便是要让这几个婢子顶罪,这件事便这样过去了,若当真传出去了,非但坏不了大房名声,还得说是外祖母管教不严,管不好下人才导致最后的结果!
沈虞晚并未应声。
孙氏瞧见了连忙道:“你这丫头,你大舅舅都发了话,你怎么还发起呆来?难道连陪伴外祖母都不愿了?”
孙氏迫切想要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沈虞晚却突然跪在地上,“大舅舅当真以为,这件事是几个婢子能轻易做成的?慢性毒药从何而来,几个婢子为何能下药长达半年之久!这些都还没有结果,若大舅舅不能给外祖母一个公道,我便去官府敲鼓告御状!总会有能给外祖母公道的地方!”
沈虞晚磕头下去,态度坚决,没有看张家主的脸色。
张家主脸色极其难看。
他做出这样的选择,难道不知道母亲委屈?
可这件事已经不是张家自己的事情,而是闹到了魏秋实和王太医面前!
若再闹大了,只会让张家脸面无光!
张家主怒道:“大胆!沈虞晚,你不过寄居张家的表小姐,今日是要忤逆我这个长辈不成?!”
沈虞晚仍然以头锵地,“外祖母今日被人下毒,若查不出公道,难道这件事传出去了,张家名声就好听了?大舅舅若当真为了张家名声,为了外祖母好,就该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明白,给外祖母一个公道!”
孙氏站在一旁,满脸看好戏的神色。
张家主看沈虞晚的目光已经沾染上怒意,“你不过一个表小姐而已,管不到张家头上!”
沈虞晚脸色极其难看,涨得通红,便是因为这句话,她再难替外祖母说话申冤!
可凭什么,这件事都闹得如此大,外祖母的亲生儿子,却只想着张家名声。
他心中显然已经有了猜测!
就在沈虞晚骑虎难下,邹氏站出来,跪在沈虞晚旁边。
“大哥,虞晚是外人不能管张家的事,那我们呢?我们三房总是老夫人的亲生骨肉,我们可能为母亲申冤?母亲被人害成这样,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玉婞也跪在了邹氏身旁。
而三老爷沉默半响,同样开口,“大哥,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母亲含辛茹苦将我们养大,殚精竭虑,我们绝不能让母亲寒心!”
孙氏怒道:“你们三房是疯了不成?也跟着沈虞晚胡闹,反驳家主的命令?家主说不调查了,也是为了张家名声好,邹氏,你今日是势必要跟大房作对?!”
邹氏沉默着跪着,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张家主脸色十分难看,却再说不出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