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晚摇了摇头,朝邹氏露出个笑容来。
“三舅母之前可查到了什么?”
邹氏道:“我在此之前派人去查过,知道邹氏娘家有一个大哥,身边似乎养了个幕僚,说是幕僚却常年带着面具,十分古怪,或许跟这件事有关系,现在有了人脉,我再派人去多打听打听,想来会有结果的。”
沈虞晚点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邹氏道:“还有,我查到了孙氏这些年做的账本有异,我的人告诉我她偷偷摸摸似乎带着银子出府,不知道给送去了哪里,若能查清,想必也能对我们有帮助。”
沈虞晚道:“那这件事就劳烦三舅母了。”
账本有异并不能将孙氏置于死地,但至少能将沈虞晚手中的产业都抢回来,并且让孙氏乖乖地主动交出。
邹氏点点头,显然她此番也是为沈虞晚着想的,同时,也能帮她争一争管家权。
沈虞晚帮了她,邹氏是一定会报答的,之前便存着这个心思,如今和沈虞晚挑明了,关系也更近一步,她更没有瞒着她的必要。
邹氏如今开始查账,很可能未来要管家,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所以很快就离开了。
沈虞晚将这件事处理了,心里便放心了。
下午去陪老夫人,等老夫人睡着后,回了宜衡院没出去。
第二天一早,先去拜见孙氏,说了自己要出门的事。
本来沈虞晚去找老夫人请安也可以,但外祖母如今身体不好,沈虞晚不想要外祖母担心,便来找了孙氏。
孙氏这两天担惊受怕,昨天更知道张家主将调查这件事的权限给了邹氏,头疼不已,却也不想要沈虞晚好过。
孙氏眼下有重重的乌青,她坐在桌前满脸疲态,揉着太阳穴。
“老夫人如今身体才好了些,你便开始张罗着动不动要出门?最近你出门次数很多,就先别出去了,在家中陪着你外祖母吧。”
沈虞晚笑道:“我今日是想出门去瞧瞧账目,原来每隔一月去一次,如今快隔了两月,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些急躁了。”
孙氏冷了脸。
“你是觉得,我掌管张家快二十年,连你铺面的一些小小账目都算不清楚明白?压不住管事的人,让他们骑到了我的头上?”
沈虞晚微笑,“我没有这个意思,要说张家的账目,也该是外祖母管家,不也在大舅母手中管着?十多年相安无事?我对大舅母很是倚重放心。
“可尽管如此,也有人会在账目上做些手脚,从而瞒天过海,大舅母你说是不是?”
沈虞晚这话,让孙氏浑身冰凉。
孙氏再看沈虞晚,眼神中已经带着警惕和畏惧。
“不过就是想出门罢了,你是该议亲的年纪,多出去走走更好,想去便去吧。”
沈虞晚走后,孙氏立马就坐不住了,让琉璃赶紧去将张家账本都拿出来,她要检查。
同时院中开始查起奸细来。
沈虞晚眼瞧着孙氏房中乱了起来,才离去。
“张家的产业,便是全都加在一起还没有我们手中的一半多!大夫人也太自以为是了。”玉芝道:“不过小姐,还是你聪明,三言两语就让大夫人院中乱了起来,我们还能出府去。”
沈虞晚点头,“先去铺子中转一圈,别被人抓住了话柄,等差不多午时再去听雨阁。”
沈虞晚早就迫不及待想去见赵文兰,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了,今天她必须去见赵文兰一面!
玉芝点点头,“我昨日去听雨阁外面打听,还听说裴郎君也回京了,小姐可要去见一面?”
沈虞晚沉思,“看缘分吧,今日若得见算有幸,若不得见,便明日特意去拜访。”
反正张家主如今盼着沈虞晚和裴蘅之能有关系,沈虞晚躲着避着也不能改变什么。
只是需要跟颜青风好好解释,别让人误会。
沈虞晚问:“颜公子可回来了?”
玉芝摇摇头,“没听说颜公子也回京了。”
沈虞晚先去了沈家的铺子转了一圈,见是沈虞晚来了,管事们纷纷齐聚,禀报着最近的账目。
管事们有苦难言,“大小姐,自打张大夫人开始管着我们,这实施了不少荒唐政策,铺子里的伙计都苦不堪言,原本收益就下降了不少,还来了一个文公子要分一杯羹,收益实在不理想,到我们手中的,竟下降了七成!”
对沈虞晚来讲,现在银子显然不是那么重要的。
这些银子能给她换来沈家真相,值得了!
沈虞晚问:“大舅母管着铺子,可让你们为难了?”
管事们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地跪下表忠心。
“之前大小姐说过,让我们不要跟大夫人对上,我们便处处退让,不过大夫人还想要用银子买通我们,威逼利诱让我们给她办事,不过大小姐放心,我们效忠的只有大小姐,并没有答应。”
之前沈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该走的管事都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
加上沈虞晚这些年待他们很好,也让他们的日子好了起来,但凡聪明一些的,都知道该追随哪个主子。
沈虞晚并不怀疑他们的忠心。
“你们别急,过不了多久,管理权就会回到我手上,你们将最近的账本来交给我看看。”
沈家的管事都很聪明,并非只有送到孙氏手中的账本,还有自己私下记录的。
他们将自己私下记录的账本送到了沈虞晚手中。
沈家这些年的收益随着大承越发昌盛,是也跟着呈上涨趋势的,可自打孙氏开始管着沈家铺子,收益竟然开始降低减少了不少。
沈虞晚对账本有格外敏锐的洞悉力,一眼就看出,孙氏送到她院中的账目已经被做了假。
不过,孙氏显然没想过沈虞晚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因而假账本做得都不仔细。
以前沈虞晚本想用这些银子来买安生,现在沈虞晚要孙氏加倍给吐出来!
沈虞晚将账本合上,“暂时按兵不动,文公子那边,该给他多少就给多少,我还有事便先从后门走了。”
沈虞晚又交代了几件自己记得的小事,便到后院的休息室换了身衣服,从后门离开直奔听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