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赶工,黑眼圈都要熬出来了,幸亏健身成果不错,这么折腾也没掉秤,肌肉还更结实了。
按照现在的进度,他应该会提前两天杀青,不过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告诉沈余。
“为什么不告诉楼上邻居?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段时间雷霆跟组,这部戏他来的次数很少,最后几天必须盯着,以免麻烦精身体再出问题。
“收收你的脑洞。”顾尧拿着一瓶酸奶走过来,抬脚踢了一下他翘着的腿示意收收,坐在旁边腾出来的位置吸溜着酸奶。
今天收工回来已经过了十一点,雷霆按照惯例过来看看聊聊,正好聊到杀青的时间,这才多说了几句。
“那是要偷偷回去,给他一个惊喜?”雷霆偏头看着他,问。
“一小半吧,”顾尧叼着吸管,眼神冷了冷,“另外一大半是要提前回去算算总账。”
这话让雷霆瞬间了然,“为了之前的事儿?”
“嗯,”顾尧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最核心的导火索就在我,无论是顾明远还是沈建成,他们给沈余带来的舆论暴力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算了,该付出的代价必须要有。”
他说话的语气很随意,甚至有点轻飘飘的,却让雷霆内心打了一个颤,“顾氏最近动作挺大,顾明远大概要出局了,这一切应该是沈总策划的,所以也不算没有付出代价。”
“那不关我的事儿,我这边的账还没算,三年前他就利用舆论伤害过沈余一次,这是第二次,我不会让他再有第三次的机会。”顾尧说。
“不要做的太过分,毕竟还算是父子。”雷霆生怕他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看我当时的心情吧,心情好的话,以后还会给他养老也说不定,”顾尧咬了咬吸管,“你的白总在干嘛?”
“她最近没出去,逛逛拍卖会,参加一下上流晚宴,忙得不亦乐乎。”雷霆说。
“正好,到时候邀请她和我一起回顾家,毕竟得有个见证人在场。”顾尧说。
“你想怎么安排就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闹得网上,否则工作室又得加班。”雷霆无奈地说。
“我尽量吧。”顾尧晃了晃空了的瓶子,漫不经心地说。
杀青的前一天,他找了贺礼,提出不要那么快官宣他杀青的请求,延迟一天就行。
贺礼虽然不理解他的要求,但依旧欣然应允。
自己这边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又给白梅打了个电话。
他们俩虽然有微信,但很少会聊天,这么多年的聊天记录一分钟就能翻完,一点儿不像亲生母子,倒像是职场上随手加的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接到了顾老师的电话。”白梅在话筒里调侃道。
“最近忙吗?”顾尧问。
“还行,一般忙,今天有个晚宴,明天有场音乐会。”白梅回。
“我明天杀青,后天回顾家,想请你和我一块回去。”顾尧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
白梅一听这个瞬间来了兴趣,她现在时间一大把,有热闹必须得凑,“怎么?要去跟顾明远算最近的账?”
“是,所以想邀请你做见证人,有没有兴趣?”顾尧笑着问。
“有啊,最近正无聊呢,要不要我带几个人?”白梅提议道。
“......”顾尧对白女士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非常无奈了,“又不是去打架的,带什么人啊。”
“万一顾明远动手呢?又或者他那个没脑子的小老婆动手呢?他们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拆了顾家。”白梅狠狠地说。
“他们俩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放心吧,我吃不了亏,你只管坐在那儿看戏就行了。”顾尧说。
“行吧,”白梅哼笑道,“之前还说不用我帮忙,现在这忙不是帮到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顾尧无情地说。
“那可不行,你好不容易打脸一次,就算天上下刀子我都得去见证。”白梅说。
“就这样,挂了,再见。”顾尧没好气地挂断电话,打断了白梅对他的嘲笑声。
这几天沈余一直在计算着他回去的日子,每天都在盼着早点杀青,隐瞒他提前杀青的消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生气?
不过生气也没关系,反正这人也就表面做做样子而已,很快就哄回来了。
沈余生平最讨厌的两件事就是参加枯燥无聊的行业活动以及虚伪做作的商场宴会。
公司受邀的宴会,他都会丢到赵俊毅那边,但今天赵总去市里汇报项目的事儿了,大概率回不来,所以晚上的宴会只能他这个老板去参加。
主办方一听说他要来,立即将座位安排在了c位,出场即焦点。
挂着完美的职场笑容,觥筹交错,虚与委蛇,社交环节结束,沈余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站在落地窗前准备掏出手机给顾尧发个微信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总,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闲得无聊的白梅。
沈余认识她,当初他和顾尧在一起时,曾有过一面之缘,这么多年过去,白梅一点儿都没变。
他立刻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弯了弯背,做了一个标准的晚辈见长辈的姿势,“阿姨好,刚才没看到您,不知道您也来了。”
“我跟几个朋友在内场呢,有个小型拍卖会,玩了一会儿。”白梅说。
“有遇到合心意的东西吗?”沈余问。
“没有,都是些古玩字画,我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白梅看着他道,“沈总,有时间聊聊吗?”
“您叫我沈余就行,”沈余点了点头,“有的。”
他跟着白梅来到内场的一个偏厅,从装修风格看很像一间精致的会客室,华丽高贵。
“红酒还是香槟?”白梅走到酒桌前,拿了两个杯子,问沈余。
“红酒吧,谢谢。”沈余站在旁边,回。
白梅倒了两杯红酒放到旁边的桌上,示意他坐,“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
“是的,上一次是三年前。”沈余走到桌旁坐下。
“上一次太匆忙,这次算第一次聊天,”白梅坐在他对面,翘着优雅的二郎腿,晃了晃酒杯,红色的液体轻盈地舞动着,和她身上米白色的真丝旗袍形成鲜明对比,“你可比顾尧礼貌多了,那个小崽子跟我说话从来不会用敬语。”
“他内心还是对您有感情的,可能这感情比一般的母子要淡一些,他性格就那样。”沈余说。
“我看他对你的感情可不淡啊,”白梅看着他玩味地笑了笑,“你们又重新在一起了吗?”
“还没有,我在追求他,他还没答应我。”沈余诚实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