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烛站在虚空之中，目光缓缓扫过八个诡异存在身后的诡域。
那片区域看似广袤无垠，实则死气沉沉。
没有生机，没有活力，有的只是永恒的寂静。
“你们看看你们身后的诡域。”王烛淡淡开口：
“这就是你们追求永恒的结果。为了成就至高，你们抛弃了一切，包括你们的族人。”
“族人？”死亡存在冷笑一声：
“那些低等生物，不过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就是因为这种想法，你们才会止步不前。”王烛摇了摇头：
“没有新鲜的血液，新鲜的思想，你们的未来就如同这诡域一样，永远停滞不前。”
“停滞不前？”那个星海长袍的存在突然开口：
“你以为我们真的在乎那些低等生物？要是我想，随手就能缔造万千种族。但那些蝼蚁般的存在，对我们的道路能有什么帮助？”
说着，他随手一挥。
虚空中顿时浮现出无数生灵的虚影。
有人族，有妖族，有神魔，形态各异，气息不同。
“你看，这就是我能创造的生命。”星海长袍的存在得意道：“它们会遵从我的意志，按照我的想法生存。这不比你那些桀骜不驯的九界众生强多了？”
王烛看着那些虚影，突然笑了。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怜悯，更多的是鄙夷。
“你只会缔造生命，却不会教育生命。”王烛淡淡道：
“给予生命，哪怕是最低级的种族也能做到，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但一个族群的未来，不仅仅在于生命本身。启蒙、教育、思想的开放，这些才是缔造未知的变数。”
“变数？”八个存在面面相觑。
“是的，变数。”王烛继续说道：
“你们可知，朕在九界是全知全能的存在？每个人心中的想法，朕都能直接看透。”
八个存在没有说话，这种能力他们也有。
“但朕从不这么做。”王烛语气淡然：
“因为你一旦知道了一切，那这一切就都被禁锢在你的思想和思维之下。只有未知，才能有变数，有无限的可能性。”
“荒谬!”死亡存在冷笑道：
“既然拥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用？你培养的那几个大帝，不是直接背叛了你？”
“背叛？呵呵。”王烛轻笑一声：
“铭心自问，你们缔造的那些生命，谁能跳脱你们的掌控？他们的思想，甚至一个念头，都会瞬间被你们知道。这种被圈养的生命，还能有什么潜力可言？”
此言一出，八个存在都沉默了。
他们创造的生命，从一开始就被限定在他们自己的思维范围内。
那些生命永远不可能超越他们，因为一切都被“设定”好了。
“你们可曾见过九界的生灵？”王烛继续说道：
“他们有善良，也有邪恶；有光明，也有黑暗；有正义，也有罪恶。正是这些看似矛盾的特质，才造就了无限的可能。”
“就像现在，九界陷入了混乱。但正是这种混乱，才能让他们认识到秩序的重要性。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自己的领悟，而不是被灌输的教条。”
八个存在陷入了沉思。
在他们眼中，低等生物就该遵从自己的意志。
可是这样一来，这些生物永远都不可能有所突破。
“你们知道为什么九界能诞生出朕这样的存在吗？”王烛看向八个存在：
“因为九界的生灵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选择。他们会犯错，会堕落，但也会成长，会超越。这就是未知的魅力。”
“可是……”那个星海长袍的存在还是不解：
“如果放任他们发展，难道不怕走向毁灭吗？”
王烛摇头：
“毁灭只是一种可能性。就像现在的九界，表面上看是在自相残杀，但在这种混乱中，新的秩序正在孕育。”
“那些经历过无序之苦的生灵，会比任何人都明白秩序的可贵。那些亲身体会过黑暗的人，才会更加珍惜光明。”
“这就是成长。不是被灌输，而是自己领悟。”
王烛的道，不在于掌控，而在于放手。
不在于永恒，而在于变化。
“我似乎明白了。”那个星海长袍的存在轻声说道：
“你的道，是让众生都有超越的可能。”
王烛微微一笑：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至于最终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那你就不怕……”死亡存在还想说什么。
王烛打断了他：
“怕他们背叛？怕他们堕落？怕他们走向毁灭？”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选择的权利。这个选择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但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否则，和你们创造的那些傀儡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王烛看着八个存在：
“你们觉得朕太过理想化，觉得这样做根本不可能成功。”
“但正是因为有无限的可能，才会有真正的永恒！”
“你们追求的永恒，不过是一潭死水。而朕追求的，是生生不息的活水。”
黑洞双目的存在深深看了王烛一眼：
“今日之悟，胜过吾无尽岁月的追寻。”
王烛微微一笑：
“悟，不在他人，而在自己。”
顿了顿，王烛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其实，想要追赶上朕，你们并非没有机会。”
八个存在的目光瞬间凝聚在王烛身上。
王烛继续说道：
“你们如今的道路，确实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朕可以告诉你们一条路，或许能让你们找到新的突破。”
“什么路？”黑洞双目的存在忍不住问道。
王烛淡淡道：
“缔造生命。”
“缔造生命？”星海长袍的存在冷笑一声：
“就这么简单？”
“不。”王烛摇头：
“你们缔造的那些生命，不过是傀儡，是提线木偶。朕说的缔造生命，是要赋予他们真正的智慧，思想，甚至是万千不同的性格。”
“最重要的是。你们要封闭对他们的全知，让他们真正拥有选择的自由。”
“荒谬！”死亡存在冷哼一声：
“失去掌控，这些生命迟早会走向毁灭！”
王烛不以为意：
“毁灭又如何？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会诞生无数的变数。而变数，就是你们突破的关键。”
“变数？”八个存在面面相觑。
“是的，变数。放开掌控，让这些生命自由发展，他们会创造出你们想象不到的可能性。”王烛淡淡开口：
“这些可能性，或许会超出你们的认知，甚至……”
王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成长为比你们更强大的存在。”
八个存在的气息同时出现波动。
“我们缔造的生命，会超越我们？”黑洞双目的存在声音中带着冷意。
“为什么不能？”王烛反问：
“朕不就是从九界中诞生的吗？”
诡异存在们沉默！
是啊，眼前这个比他们都要强大的存在，不就是从一个小小的位面中走出来的吗？
“当然。”王烛继续说道：
“这也意味着，你们可能会被自己缔造的生命所淘汰。但这，就是你们唯一追赶上朕的机会。”
死亡存在再也忍不住了：
“狂妄！我们八个的道路，哪一个不是经过无数岁月的验证？能走到这个境界，本身就证明我们是最正确的！就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们更改道路？”
王烛轻笑一声：
“相对于其他生命来说，你们确实是最正确的，否则也走不到这个地步。”
“但是，在朕面前，你们的正确就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了。因为朕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强，那是不是意味着，朕比你们还要正确？”
八个存在哑口无言。
既然王烛比他们强，那他的道路，确实值得他们深思。
但死亡存在显然不愿就此认输：
“你说你比我们强，何不证明给我们看看？”
星海长袍的存在也开口了：
“你敢和我们来一场真正的战斗吗？看看到底谁才是最正确的！”
王烛突然大笑起来，充满睥睨天下的气势：
“你们确定要以这种方式来验证道路的正确性？”
“有何不可？”死亡存在握紧了手中的镰刀。
“也好。既然你们想试试，那就来吧。不过……”王烛目光扫过八个存在：
“别一个个来了，太弱。一起上吧，让朕来告诉你们，你们的道和朕的道到底差在哪里！”
虚空为之一滞。
八个存在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狂妄！”
“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吾等联手的力量！”
一声声怒喝响起，八个存在的气息节节攀升。
死亡存在手中的镰刀绽放出幽冷的光芒，星海长袍的存在周身缭绕着无尽星辰，黑洞双目的存在眼中射出两道足以毁灭一切的黑光……
八种不同的道韵在虚空中交织，形成了一股恐怖的威压。
这威压之强，足以摧毁无数位面。
但王烛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任由这股威压笼罩全身。
王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
“这就是你们修行无数岁月的成果？”
“狂妄！”
死亡存在怒吼一声，手中的镰刀划破虚空，直取王烛咽喉。
与此同时，其他七个存在也同时出手。
星海长袍的存在挥手打出无数星辰，黑洞双目的存在射出毁灭性的光线，混沌存在释放出开天辟地般的力量……
八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这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这一击的威能，已经超出了世间的认知。
就算是一个完整的宇宙，在这一击之下也会灰飞烟灭。
然而王烛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就在八道攻击即将临身的刹那，王烛轻轻抬起了右手。
“破。”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八道足以毁天灭地的攻击，在触碰到王烛的右手时，如同泡沫般破碎。
不，与其说是破碎，不如说是被王烛一个字直接否定了存在的意义。
这就是“言出法随”！
一句话，可以肯定一切，也可以否定一切！
八个存在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
倾尽全力的一击，竟然连王烛的防御都破不开？
这就是他们与王烛之间的差距吗？
“这……这怎么可能？”死亡存在的气息都紊乱起来。
这个人……到底强到什么程度了？
曾经的天帝，虽然也很强，但好歹也能和他们打个有来有回。
但是现在，竟然一个字就破了他们八个的联手攻击？
王烛淡淡道：
“你们以为自己很强，但在朕眼中，不过尔尔。”
“现在，轮到朕了。”
话音落下，王烛的右手轻轻一挥。
八个存在本能地想要调动全身的力量防御。
但就在这一刻，一股奇异的力量笼罩了他们。
这股力量并不狂暴，甚至称不上强大。
就像春天的微风，又像秋日的落叶，平和而自然。
但看似柔和的力量，却让八个存在如坠冰窟。
他们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永恒之力，那些经过无数岁月淬炼的大道之力，在这股力量面前竟然毫无用处。
不，与其说是毫无用处，不如说是被彻底否定了存在的意义。
就像冬天的寒冰永远无法阻挡春天的到来。
永恒的死寂永远无法战胜生生不息的变化。
八个诡异存在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道的压制。
那是生机对死寂的否定，是变数对永恒的超越，是无限可能对一成不变的碾压。
他们引以为傲的道，在王烛面前就像是一潭死水。
而王烛的道，却如同奔涌不息的长河，永远充满着新的可能。
这种压制不是来自于力量的强弱，而是来自于道的本质。
八个存在想要挣扎，但力量完全无法调动。
不是被禁锢，而是被否定。
一切固化的永恒都在变数面前土崩瓦解。
“道路，不在于强弱，而在于生机。”王烛看着无法动弹的八个存在，缓缓说道：
“你们的道虽然让你们变得很强，但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生机。”
“你们追求永恒，追求力量，但否定了变化的可能。而没有变化，就没有进步，没有突破。”
“朕的道之所以比你们强，不是因为朕比你们更努力，而是因为朕的道中蕴含着无限的可能。”
“这种可能，来自于九界众生的选择，来自于那些未知的变数。正是这些变数，让朕的道永远充满生机。”
“而你们呢？”王烛看着八个存在：
“你们创造的生命没有选择的自由，你们的道路没有任何变数。这样的道，又如何能突破永恒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