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许池看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
萧以川环顾下四周，笑了笑，“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聊？站在这里感觉我们俩像两只吉祥物。”
许池没有拒绝，她是需要和萧以川好好聊聊。
但这个时间点，附近的咖啡馆肯定还没开门。
“你早饭吃了吗？”她问。
萧以川摇头。
“那去前面的早餐店吧……”
刚好，许池出门太急，没来得及吃早餐。
五分钟后，两人面对面坐在早餐店里的木凳子上，萧以川的长腿不好坐，只能侧着身子。
许池点了豆浆小笼包，萧以川在看了菜单，犹豫几秒后选择了一碗白粥。
萧以川那低奢老钱风在这满是烟火气的小巷早餐店显得格格不入，许池只是笑笑不说话，自顾喝着豆浆。
等到她都快要吃到一半了，见他还没开口，只一味地看着她在吃，她咽下一口包子后道：“你不是要聊吗？怎么又不说话了？”
萧以川身体向前倾，看着她的表情端详了一会。
“你变了……”
许池抬起眼脸，“哪儿变了？”
萧以川微微皱了皱眉，“变得和方知行那家伙越来越像了！”
萧以川的话让许池来了兴趣，她放下勺子，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哪里像了？”
他用手指隔空点了点许池的眼睛，“你的眼神……里面的野心都快要呼之欲出了。”
许池低低地笑出声，“你这么一大早来找我，是因为卡特文化的联名授权吧？”
萧以川双手环着胸，那张完美的脸上竟然有些委屈，“你以前可不这样的，两年前的你，是绝对不可能利用方知行的资源来解决你工作上的事。”
“你也说了，那是两年前，人是会变的，不是吗？”许池低下头，继续吃着她的早餐。
“许池，那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想漏掉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
许池喝完豆浆后，擦了擦嘴，再抬着头看向萧以川。
他似墨的眼睛里含着深沉，许池微微别过头，没有和他的视线相碰，望向他身后侧匆匆赶着上班的人流。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萧以川回头。
“你看，三年前我和他们一样，急匆匆地上下班，挤着公交和地铁，为了省几元钱走两站路回到租住的公寓……”
“而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你觉得我会不开心吗？”
许池反问他。
萧以川回过头，视线从她的弯眉掠到她的嘴唇，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的情绪。
她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许池，早就懂得藏起自己的情绪，不会轻易让人看透。
他轻轻地叹了叹气，“你只是选择了妥协，你明明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萧以川，我不是圣人，没你想的那么崇高……”
许池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想和过去执拗的自己和解，方知行愿意为我改变他自己，那我为什么不能为他而退一步？”
“而且，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
说完，她朝他笑着，笑得像这夏日里的凉风，吹过他的耳旁，吹散他那最后的一点执念。
“你喜欢就好……”他笑着，眼尾上扬，“看来我是彻底没机会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上班了。”
许池看了下手机，起身付了早餐钱，看着萧以川桌前一口没动的白粥，“你既然不吃，你干嘛要点？浪费！”
萧以川也跟着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我怕你不够吃，给你点的。”
许池无语，拿起包往外走，怼他：“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萧以川插着裤兜走在许池身后，“岩石总部要放弃中国区业务了，你知不知道？”
许池立即停下脚步，豁然转过身，见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
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他看着她眼睛里透出来的懵圈，知道她是被蒙在鼓里那个人。
他向她靠近一步，放低语调，“就你回来不久后的事，现在正在洽谈阶段，其中一家有强烈收购意向的公司叫方舟资本……这家公司的名字熟悉吗？”
说完，萧以川还不忘朝许池挑了挑眉。
许池抬头问他：“你为什么要故意告诉我这些？”
她确实有点郁闷，方知行想收购岩石集团中国区业务，而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那不是她的老板会变成方知行？
两人已走到萧以川的车子旁，他停下来，“开始我以为是你想这么做，不过，现在看来，是他的主意啊！”
萧以川打开车门，贱兮兮笑着，耸了耸肩道：“他可真是大手笔……为了能让你安心当牛马，竟为了你买下整个草原！我真服了！”
“……”许池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直接伸手打他，被他一个闪身躲过，“萧以川，你这一大早就是来阴阳我的吗？好玩吗？”
萧以川关上车门，放下车窗，抬起眼望着她，眼眸里是接受自己不能再拥有她的坦然。
“许池，我说不出祝福你俩的话，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去了，我们公司选择退出商超渠道，就算是我给你的新婚随礼……”
许池惊讶他的决定，“你别这么任性……公是公，私是私……”
他放下手刹，朝窗外挥了挥手，对许池笑着道：“哪天你们俩离婚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的声音混合着汽车的发动机声一点点远去。
许池站在原地，失了十秒钟的神。
细细想了想，萧以川好像真的没变，一直都是这么随性，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是他的Npc，随自己的喜欢玩着一关又一关的游戏。
***
许池一进公司，就察觉到不同于以往的氛围，她来不及去细细思考，便直奔七楼开周一例会。
恰巧在电梯里碰到公关部的tina。
tina一看到许池，就扬起热情的笑脸。
“Liora！早啊！”
不止是热情，简直可以说是殷勤……
“你品味真好！今天这穿搭和你的气质太配了！哪天教教我可以吗？”
tina笑得鱼尾纹都快挤出来了，许池听得毛孔上的细毛直竖。
这事情太过反常，那必然有问题。
她随意地敷衍了几句。
萧以川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她已经猜到以tina的精明，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