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献南眉间紧紧皱着,方谨明和陆扶阳一人拖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抱怨为什么出事不告诉他们。
蒋空沉见商献南脸色风雨欲来般阴沉着,抬脚踹了两人一人一脚。
“干嘛!”方谨明和陆扶阳齐齐回头瞪他。
蒋空沉示意他们去看商献南的表情,两人这才注意到,收了声。
商献南揉了揉疲乏的眉间:“都回去。”
方谨明:“别啊,我们不走。”
陆扶阳:“哥你这样要失去我们了,受伤让他俩瞒着我们就算了,现在醒了我俩来看你还赶我们走。”
商献南厉道:“走!”
蒋空沉见状将两人强推硬拽的拉出房间,两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望舒和他闹矛盾了。”蒋空沉耸耸肩,感情的事情他们也没法掺合。
“这个时候闹矛盾?”方谨明皱眉问道。
蒋空沉沉默许久,才道:“别插手,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
陆扶阳点点头道:“怪不得望舒脸色那么难看,望舒手臂怎么了?”
他和方谨明是从外地赶回来的,京市发生了他们还来不及知道。
三人往外走着,蒋空沉给两人重复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
“这陈二疯了吧?”方谨明道。
“md我现在就去找人,让里面的人整死他!”陆扶阳道。
蒋空沉被他们两个吵的也脑袋疼,揉了揉额头说道:“你俩别管了,我处理。”
两人在蒋家待不住,又一起跑到了医院。
结果一推开VIp病房门,陆扶雪几人全坐在客厅沙发上,而里面的门紧紧关着。
怕打扰到裴霁月,两人走近后陆扶阳小声问:“怎么了?”
陆扶雪支着额头不想说话,谢希趴在沙发扶手上愁道:“望舒说她想自己待一会,不想见任何人。”
这算什么事啊,陆扶阳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同样的一脸愁容。
裴霁月将她们赶出房间后,艰难的下床将门反锁。
她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她们一句接一句的安慰和关心现在对她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裴霁月回到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里,扶住打着石膏的手臂,忍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情绪,就这样独自一人呆了许久。
房间门被敲了敲,裴霁月身子一动不动,眼睛睁开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虚空,敲门声停止,她重新合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谁从哪里要来的钥匙将门打开,裴淮姝独自走了进来,看着床上裹的像蚕蛹的裴霁月,深深的叹了口气。
“望舒,我知道你难过,但你自己也有伤,不为了别的只为了我们你也得好好的。”
见被子里传来轻轻的抽泣声,裴淮姝轻轻将裴霁月的被子扯下。
看着眼睛红肿闭着眼泪却止不住流的裴霁月,裴淮姝心疼的帮她擦着眼泪。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他受这么重的伤却不告诉我,只要一想到他受伤差点醒不过来了我就觉得自己呼吸都在疼,我……”她压抑着喉咙间的哽咽,诉说着自己因为害怕而感到的不安和恐惧。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明白的。”裴淮姝忍不住也掉了眼泪。
她和裴霁月从很小的时候就一起在老爷子身边,遇见再伤心的事情哭过一场后第二天又变回那个明媚张扬的裴霁月,裴淮姝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崩溃的她,一时竟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才好。
裴霁月捂着胸口,忽然张嘴急促的喘息起来,裴淮姝见状慌张的瞪大眼睛,喊她的名字:“望舒,望舒!你怎么了!望舒!”
“扶雪!快点叫医生!”
裴霁月渐渐的失去意识,恍惚间透过朦胧的雾气好像看到了自己挂念的人。
“三小姐从昨晚受伤就没有好好休息,加上受到了重大打击后情绪波动才导致的昏迷,问题不大。”医生说完,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见男人眼里全是血丝,顿了顿继续道:“其实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商献南点点头,控制轮椅靠近病床,握住裴霁月的手,抿了抿干涩的唇。
其他几人见状离开,到客厅坐下,再也难以遮掩身上的疲倦。
商献南将裴霁月的手托住贴在自己脸上,后悔和自责在心口酝酿着,他只是怕她担心所以才想要瞒着,却忘了考虑她的感受。
“对不起,宝宝。”他轻声道。
——
Y国。
裴霁月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手臂隐隐作痛。
她抓因为噩梦出汗而黏在脸上的头发顺到脑后,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原来是在下雨,街道潮湿,细雨模糊了建筑的轮廓,裴霁月轻轻呼出一口气,坐在靠窗摆放的摇椅上,看着窗外的雨景,思绪渐渐飘远。
今天是她住在这座城市的第一百天,她离开华国后将手机彻底关机,与所有人保持着偶尔一次的邮箱联络,只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她还好好的。
自从那次她晕厥后醒来见过商献南,至今再也也没有见过了,只有偶尔陆扶雪她们发来的邮箱信息里会说一句他的消息。
裴霁月承认,她就是为了不想见他才故意躲到这里来的,至少目前还不想见。
她垂眸轻轻揉着手臂,在摇摇晃晃的摇椅上再次睡了过去,再醒来时雨已经停了,楼下街道人来人往,声音有些大却不吵,裴霁月觉得很热闹。
房间门被轻轻敲了敲,是保姆菲尔温。
“小姐,您醒了吗?午餐想吃什么?我要去超市了。”
裴霁月柔声道:“都可以。”
“好的小姐,那我去了,记得今天也要开心,再见。”
裴霁月轻轻笑了笑,与菲尔温初次见面时,房东太太带着几个保姆到她面前,裴霁月那时实在是没有心情,便让房东太太替她随便选一个,当时选中的是另一个人,没被选中的人离开时都默不作声,只有菲尔温体贴又礼貌,离开时对她说:小姐,记得要开心,再见。”
于是她便让房东太太把保姆换成了她。
时间久了才知道,菲尔温的丈夫和女儿在一次意外中去世,只留下菲尔温一人在这世上,见到裴霁月想起来与她同龄的女儿,这才不受控制的安慰了一句。
这时,放在圆桌上的电脑响了一声,是邮箱来邮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