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一词指的是皇族亲王指定之继承人,非世俗大门大户所能使用。
系香洲第一城,长春城安西王府内,姚宇瀚高居上位,王府文武官员恭立在下。
“世子现在何处?”姚宇瀚面孔藏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表情。
“按行程,世子此时应在三联城。”文官第一,长史曹筠连回禀道。
“靖南王世子姚擎戈可是已到三联城?”
“密探回报,三日前靖南王世子姚擎戈已过俱来,如无意外,今日即可到达三联城。”
“好,传信世子,好好接待姚擎戈,不得有误!”
“诺!”
姚宇瀚挥手,众人离开。
姚宇瀚走下王位,来到曹筠连身边。
“博谐,二哥真如那位所说,欲反?”
曹筠连,字博谐,师从太平楼。冷笑一声,“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姚宇瀚拍拍曹筠连肩膀,“让密探盯紧二哥,若真有反意,本王也不得不大义灭亲。父皇稳定的江山,不能毁在我们这辈人手里。”
“王爷英明!”
……
所谓三联城,即大姚皇朝最西系香洲、最北枫叶洲、最南南境三洲交界之城,虽处交界,却隶属于系香洲。
姚擎戈的意思,是直接去北方枫叶洲的并州城,那里有他牵挂的大姐姚初曦。
她的丈夫徐达出身将门,公公徐琦更是拒北王的心腹爱将,一直镇守着并州城。
一年前边关烽烟再起,徐琦不幸战死沙场。
徐达父死子继,继续镇守并州城。
大姚皇朝规定至亲去世,子女需守孝三年。
徐达镇守并州城,情况特殊。由大姐姚初曦代为守孝。
而大姐出嫁已两年,姚擎戈想起前几个月收到大姐的来信,信中大姐言辞恳切,思念父母,想要回家探望。
可父亲却因皇朝制度,回信拒绝了大姐。
如今自己游历江湖,大姐过得怎么样,自己必须亲眼去看看。
沐月却是想来一趟三联城,理由很简单,这里有他再次突破的契机。
问他为何会这么说,沐月摇头不语,佛曰不可说。
两人是什么关系?
生死兄弟!
在意这点小事吗?
在意!
软磨硬泡,沐月终于说了,师兄曾告诉他,“遇三则停,停不过三。”
“师兄最精于占卜之术!”
“占卜之术?那不是道家?”
“师父说,法无自性!”
“三联城的三?停不过三,是三天?”
“不知。”
“不会是三年吧?”
“不知。”
“你知道什么?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就等三天,过期不候。”
世子甩手而去。
三天的时间,换回一个三品高手,这买卖,值。
两人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舒服的躺在客栈屋顶,看起了星星。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小秃子,你被捉回家里,因为什么?逃婚?”
“继承家业。”
“三个月,家业就被你败光了?”
“家中兄弟众多,内斗不休,小僧心灰间冷,离家出走而已。”
“我有一姐一弟,感情深厚,体会不到你那种心境。”
“施主欠揍多于真诚。”
“离并洲城越近,我这心里越不安,就怕大姐过得不好。”
“信则心定,忧则添乱。若真关心,便以真心待之,见其所需,助其所能,无需过分担忧。”
“你这秃子,净说些大道理。”
“过得好就过,过得不好就干他丫的。”
“这个我看行。”
“阿弥陀佛。”
“你我目前都是四品圆满,你觉得咱俩谁会先突破?”
“不必过份强求,该来的总会来。”
“我练刀自觉刻苦,资质也不错,师父曾跟我说过,我牢记在心,你帮我分析分析。”
……
“他说我苦练至今,技法已经熟练无比,还未破四品,是因为心境。”
“他的原话是,须各修练并非技法堆砌,实乃心与道合,你心为过往经验所缚,又困于求成之躁,欲入三品,需破心中樊篱,舍技法之执,以无念之心,感天地至理,应机缘之变,方能破壁而上,得窥新境。”
“你说,这心境如何才能……”
话未说完,就听的旁边一阵风起。
转头一看,原本躺着的沐月不知何时坐起,衣裳猎猎作响,一道佛光笼罩其身,眼睛微闭,脸上一片祥和。
沐月睁开眼睛,姚擎戈只觉得周身一颤,似有什么东西从沐月体内喷出,转瞬间恢复平静。
沐月看着姚擎戈,说了四个字,
“我突破了!”
上一章标题看过没有?
主角都是事逼。
这么悠闲的场景,没有意外是不是太可惜?
一道人影,在远处闪烁。
几下子就接近了二人。
身影太快,二人反应太慢。
二人微微侧头,姚擎戈一个“停”字还未出口,黑影就闪到了眼前。
到了眼前,黑影也看到了躺着的两人,身在空中不及刹车。
“我擦”
好巧不巧,黑影一脚踩在了姚擎戈胳膊上。
姚擎戈胳膊上有什么?
青铜护臂。
更巧的是,踩在了靠近手腕的---圆环上。
“完了!”
姚擎戈哀嚎一声。
下一刻,黑影、姚擎戈、沐月三人身子同时一软。
沐月还好,黑影直接就摔在姚擎戈身上。
惨嚎声中,两人滚下屋顶。
“姓姚的…”
“砰砰”两声。
世界,安静了!
好在,客栈只有三层。
“姓姚的,还活着吗?”
半晌,底下传来姚擎戈的声音,“死不了。”
沐月试着运转内气,毫无回应。
良久,姚擎戈脑袋可以转动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黑影。
正巧碰上黑影投来的眼神。
“是你?”两人同时开口。
黑影赫然就是城门前买马的青衫年轻人。
面巾不知何时已经掉落,露出帅气的面庞。
只是可惜,如此英俊的脸上,鼻涕眼泪横流。
也就是他俩身体强健,不然,从三楼摔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两人对视良久,“你可以把鼻涕眼泪擦一下。”姚擎戈先是开口。
“你也一样。”
两人同时背过头,想擦而不能擦才最无奈。
又是一阵沉默。
药效过去,已是半个时辰以后。
沐月从屋顶一跃而下,一脸怒气。
用沐月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泪后,姚擎戈丢了个眼神。
“说起来,你我还是堂兄弟,”姚擎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竟以这种方式见,姚擎然。”
黑影,既青衫公子,原来是安西王世子,姚擎然。
“不愧为靖南王世子,”姚擎然道,“小弟拜见兄长。”
姚擎戈单手扶起安西王世子,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