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注入层·应急通道】
沈砚舟抱着江晚吟快步前行，她胸口的血还在流，却死死按住识别点，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你流了太多血，再这样下去——”
“我还没死。”江晚吟打断他，“不该是现在。”
“闭嘴。”沈砚舟低吼，抱得更紧，“你命里可以没我，但不能没有命。”
“你不是说，天塌了你也会抓住我？”
“是，但前提是你别自毁识别模块！你知不知道刚才哪怕晚0.1秒，你就没命了！”
江晚吟闭上眼，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知道。”
“那你还……”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
沈砚舟一顿，喉结滚动：“你这是在赌。”
“可我赢了，不是吗？”
沈砚舟冷笑一声，却掩不住眼底的心疼。
这女人，明明什么都懂，却总是用命去换结果。
“识别模块损坏太重了，不能再拖。”沈砚舟沉声，“我带你去‘白塔’的实验维养舱，那边还有备用的神经接入系统。”
“来得及吗？”
“你能撑，我就能救。”
江晚吟没再说话。
但在她的耳麦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江晚吟，逃离人格注入层，是你此刻唯一正确的选择。”
她猛地睁眼：“北燎？”
“是我。”通讯频道的声音低沉，“林素的中控命令被你打断，系统在重启前进入保护状态。我趁这个空隙入侵了网络。”
“你……不是失联了吗？”
“你以为我会放弃你？”
沈砚舟皱眉看她：“谁？”
“是北燎，他黑进来了。”
沈砚舟目光一凛，冷声道：“我以为你已经抛弃她。”
“我从未离开过。”北燎回应。
“那你怎么解释你消失的那半年？我们追查了所有命网信号，你像人间蒸发。”
“那是为了保护她。”北燎平静道，“她被植入的‘人格裂变因子’，是我帮忙稳定的。如果我不隐身，林素早就发现我插手。”
江晚吟怔住：“你……早就知道？”
“你在Z0系统里，是唯一一个能自主形成完整自我意识的个体。”北燎道，“你的命图异常，是因为你从出生就不该存在。”
“你什么意思？”
“她不是江晚吟。”北燎缓缓说出一句话，“真正的江晚吟，五年前，在代号‘NoVA-0’的精神控制实验中，已经死亡。”
沈砚舟脸色剧变：“你说什么？！”
江晚吟浑身一震：“不，我还记得我的童年、我的家人，还有……母亲的死。”
“那些记忆，是被林素植入的替代片段。”北燎的声音冷冷道，“你是从‘命图母核’中生成的意识个体，本该在四年前销毁。但你逃脱了。”
“你……你在胡说八道。”江晚吟死死咬住嘴唇，身子微微颤抖。
沈砚舟看向她：“别听他的，你就是你，没人能定义你。”
“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确定了。”她喃喃。
北燎继续道：“你不需要确定自己是谁。你活下来了，这是唯一的意义。”
“你凭什么说这些？”沈砚舟怒道。
“我一直在追查命图项目的真相。”北燎低声道，“而江晚吟，是他们制造的神权之一。命图母核设定她为‘破局者’，用于测试‘系统重启协议’。”
江晚吟手心的血越来越多。
沈砚舟按住她：“你听着，无论你是不是‘江晚吟’，你现在就是我在意的那个人。”
“我不怕是假的。”江晚吟眼中却一片冰冷，“我怕……所有我记住的爱与恨，都是被编程的。”
“那就重新写。”沈砚舟缓缓道，“我们一起，把属于你的命图写一遍。”
她怔怔看着他。
那一刻，所有撕裂的疼痛，都融成一句话——
“我愿意为你重启整个世界。”
就在此时，北燎再次低声道：“他们追来了，命图回收部的无人终结者已经出动。”
“砚舟，我们走不掉了。”
“谁说的？”
沈砚舟从腰间抽出一管黑色芯片，嵌入通道边的机械槽中。
“你要做什么？”
“引爆人格注入层主机。”
江晚吟瞪大眼：“你疯了！里面还有林素！”
“她不是早说过，要以你的身份重活一次？”沈砚舟冷笑，“那就让她，永远困在这里。”
北燎也沉声提醒：“倒计时还有四十秒，他们定位到你了。”
江晚吟忽然冷静下来。
“砚舟，把我放下。”
“别闹。”
“我是认真的。”她看着他，“你带我离开，我反而成了拖累。你留在这里反而会死。”
“你别想赶我走。”沈砚舟咬牙，“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不会第二次。”
“那就相信我。”江晚吟缓缓从他怀里直起身，咬牙站稳，“我是实验体，是命图母核的复制人，是神权编号，但更是我自己。我想为自己决定一次。”
“江晚吟——！”
“带着我活下来的意义，继续走。”
江晚吟转身，推开沈砚舟，把他往安全舱口一推，按钮按下，紧急门锁死。
她背对着门，轻轻闭上眼。
“再见了，沈砚舟。”
“晚吟！！！”
【倒计时10】
【9】
【8】
沈砚舟隔着防爆玻璃，疯狂拍打：“你回来！你听到没有？！你回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江晚吟微笑，最后望了一眼屏幕。
她轻声说：“系统，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