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确认直播频道接通。”
“多少人在线？”
“全网同步，当前人数——一千四百六十三万。”
“镇上广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小光，你准备好了吗？”
“我不知道。”
“砚舟。”
“我在。”
“我们是不是把他，推得太前了？”
“不是我们，是他自己决定站上去的。”
“可他还只是个孩子。”
“他已经比很多成年人清醒。”
“小光。”
“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你为什么愿意站出来说话？”
“因为我不想他们再把我当成另一个谁。”
“你想成为什么？”
“我想告诉他们，我是我，不是你们的希望，也不是你们的恐惧。”
“直播开始倒计时，十秒。”
“江老师。”
“在。”
“如果我说错话，会不会有人……想让我消失？”
“会。”
“你怕吗？”
“怕，但比怕更强的是你活着的资格。”
“我记住了。”
【直播开始】
【界碑镇南校广场·第一届公开演讲】
【演讲人：林光】
“大家好，我是林光。”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期待我讲什么惊天真相。”
“但我想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们不该崇拜我。”
“江晚吟。”
“我听着。”
“他开口了。”
“第一句话就精准打穿。”
“他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别人想把他变成什么。”
“沈砚舟。”
“在线。”
“核心城反应？”
“旧派三分钟内召开紧急远程会议。”
“说了什么？”
“他们要‘重新评估界碑镇教育导向风险’。”
“意思就是，想找借口插手。”
“对。”
“林光继续说话了。”
“我不是你们的光。”
“我只是从黑暗里逃出来，想学会怎么生活。”
“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压抑，也不想你们拿我做标准。”
“我做过梦，梦见自己不是林沐，不是Zero，也不是奇迹。”
“我就是一个在学校迟到的小孩，会被江老师骂的那种。”
“江老师。”
“嗯？”
“你哭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的声音，比我还勇敢。”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神化’的反击。”
“他知道神一旦立起来，下一步就是献祭。”
“可他拒绝成为那座神像。”
“砚舟。”
“后台舆情系统失控了。”
“什么状况？”
“点赞破千万，转发暴涨，关键词【林光不是神】【孩子选择自己】冲上热搜第一。”
“反对声呢？”
“旧派组织大量水军攻击，标签是‘被操控的孩子’。”
“放出原始资料，让他们看看这孩子多自由。”
“林光。”
“如果你一定要听我说一句真话，那就是——”
“我曾经恨过你们。”
“我恨你们拿死人的故事换来掌声，拿孩子的牺牲换来荣誉。”
“你们说我是未来，可你们从来没问我想不想要这个未来。”
“今天我告诉你，我的未来，不属于你们任何人。”
“江晚吟。”
“他……在革命。”
“用一个孩子的身份，公开拆解一整套意识灌输逻辑。”
“我怕他撑不住。”
“他已经撑过那么多暗夜，这点光，他扛得住。”
“沈砚舟。”
“我在。”
“有旧派代表发声，指控我们‘操控未成年话术’，要求停播。”
“反制方式？”
“我直接连线，开视频对话。”
“直播切给你？”
“切。”
【直播转画面】
【沈砚舟，界碑镇联合校务负责人，连线核心城代表·唐彦斐】
“唐先生。”
“沈砚舟，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
“你们在用一个孩子的嘴，说反叛的话。”
“错了，是你们用孩子的尸体换和平，我们只让他活成他。”
“你这是煽动舆论。”
“那你来界碑镇，亲自说服他闭嘴。”
“江晚吟。”
“直播恢复到林光。”
“他最后要说什么了。”
“我很怕。”
“你怕什么？”
“我怕他这一次太亮，会被黑吞掉。”
“他不怕了，我们就不能怕。”
“我最后想说一句。”
“如果你们非要我成为某种象征。”
“那我只同意一件事。”
“你们可以把我写进课本，但请在我名字后写一句话。”
“‘他只是想和我们一样正常上学、迟到、被罚站，然后长大。’”
“谢谢。”
【直播结束】
【弹幕刷屏：#不是神，是人#】
【核心城反应：高层会议爆裂分歧，部分派系开始倒戈】
【全球关注：界碑镇成为“自由教育”典范实验区】
“江晚吟。”
“我们赢了吗？”
“我们没有赢。”
“那是什么？”
“我们教出了一个不愿再输的小孩。”
“这比赢更重要。”
“林光。”
“我在。”
“你……累不累？”
“累。”
“你想哭吗？”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说出口了——从此他们不能再定义我。”
“砚舟。”
“你知道现在最难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不是保护林光，是让这个世界……配得上他继续活着。”
“我们做得到。”
“你确定？”
“他今天一句话，比我们所有方案都更有力量。”
“那我们要做的就是护住他发光的每一秒。”
【界碑镇——教学区外】
【林光坐在讲台边，江晚吟轻声念着旧课本】
【“他说，太阳其实不是神，是第一个走出黑的人。”】
【林光低声说：“那我就做第二个。”】
【然后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