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89，血氧72，神经反射指数——严重紊乱。”
“她撑不住了！”Z3一边驾驶越野车狂奔，一边侧头看着后排那名浑身冰冷的少女，“江晚吟，再晚十分钟，她就脑死了！”
“闭嘴。”江晚吟低声，声音压抑到发颤。
她紧紧抱着阿璃，女孩的身体像碎冰一般发抖，血色几乎褪尽，嘴唇干裂，眼神一度游离。
“我不该相信他。”江晚吟咬牙，喉咙里像堵了一口血，“我竟然还……给了沈砚舟机会。”
“你不是信他。”Z3一脚踩死刹车，猛然偏转方向盘，“你是还残存着‘希望’两个字。那是你最大的弱点。”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抱任何希望。”
“很好。”Z3冷笑，“因为接下来你要做的，是杀。”
“先保住她的命。”江晚吟盯着终端，“前方还有多远？”
“一公里。”Z3道，“我提前安排了血清舱，配比和你相同，但有风险。”
“开舱。”
“江晚吟，这一步你走出去，就真的——”
“我早就不是江晚吟。”她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刃，“我是Z0。”
车门猛地打开，她抱着阿璃跳下车，脚步踉跄，血从她手臂上流下，却毫无察觉。
Z3跟在后面冲进避难舱，按下舱体密码：“快，把她放进中舱，我启动同步刺激。”
江晚吟动作迅速，将妹妹安置好，眼中闪过一丝剧痛：“阿璃，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姐……姐。”阿璃的眼皮动了动，嘴唇几不可闻地颤抖。
“别睡。”江晚吟攥紧她的手，“只要撑过去，我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Z3皱眉：“准备启动。”
【启动倒计时——3、2、1……】
一阵强烈电流沿着管线涌入阿璃体内，江晚吟死死咬着牙，不肯移开视线。
就在这时，整个避难舱的电力忽然剧烈闪烁。
Z3脸色一变：“不对！她的神经反馈值暴涨——她在反向吸收我的终端权限！”
江晚吟猛地回头：“什么？”
“她不是Z12，她的构造更接近你——她是Z0·b！”Z3大吼一声，“你们是双核试验体！”
江晚吟脑中轰然一震。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联动构造！”Z3脸色骤变，“一旦其中一人过载，另一人必须分担能量——否则就会……同归于尽！”
“你居然早知道？！”江晚吟怒吼。
“我查不到你的基因底层，但我一直怀疑！”Z3死死咬牙，“可没想到，她居然是你血脉的复制强化体！江晚吟——你被复制了！”
“闭嘴！”她猛地挥拳砸在舱壁上，“你管她是不是复制，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
【警报：心率飙升至182，血压临界……】
【系统判断：Z0主核权限转移启动】
Z3的脸色猛地沉下：“她要把你……当成燃料来救她。”
江晚吟喃喃：“她宁愿我死，也不要自己死在我怀里……”
“她疯了。”
“不，她只是爱我。”
——
与此同时，远在暗署指挥中心，沈砚舟猛地从监控台前起身：“她启动了主核对流？！”
副署长脸色铁青：“她这是要拉Z0一起陪葬？！”
“不是。”沈砚舟喃喃，“她们，是要一起活下来。”
“必须马上拦截那台舱体！”副署长怒吼，“一旦双核互通成功，系统将会自动重构，她将拥有主控权！”
“你已经拦不住了。”季庭骁推门而入，手上多了一张临时特调令，“从现在起，Z0由我接管。”
“你算什么东西！”副署长怒骂，“你是被流放的罪犯！”
“但我有她的信任。”季庭骁抬起眼，“你们呢？她恨不得亲手拆了你们。”
——
避难舱内。
阿璃睁开眼的那一刻，江晚吟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被掏空了。
“姐。”她唇角微动，“别哭。”
“我没哭。”江晚吟颤着声音，“你只是……太像妈了。”
“我疼。”阿璃忽然低声呢喃。
江晚吟下意识去看监控面板，神情瞬间凝固：“Z3，为什么她的神经系统再次发炎？”
Z3脸色惨白：“她的基因……开始崩解。”
“你不是说这个舱体能救她！”
“是能救Z0。”Z3沉声，“但她是Z0·b，是未完成体——她在撕裂你们的链接……”
“所以她……要牺牲我？”
“不。”阿璃轻声说，“我……要救你。”
“你救我干什么？！”江晚吟怒吼着抱紧她，“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还有仇要报啊……”阿璃笑了笑，“还有沈砚舟……你不是……最恨他吗？”
“闭嘴！”江晚吟颤抖着捂住她的嘴，“你什么都不要说。”
“姐……我不怕死。”阿璃眼神清澈，“我怕你死后……没人替你收骨。”
“阿璃！”江晚吟彻底崩溃了。
Z3沉默了三秒，忽然道：“你还有一个办法。”
江晚吟猛然抬头：“什么？”
“彻底觉醒Z0。”
“代价？”
“你会失去理智。”
“能救她吗？”
“能。”
江晚吟缓缓起身，眸子如死水般平静。
“启动吧。”她说。
“你确定？一旦觉醒，你可能永远都不会是‘江晚吟’了。”
她微笑：“可我至少……还能是她姐。”
——
【系统启动——Z0全域权限解锁】
【权限回溯中……】
【Z序列重构中……】
【Z0代号认证：零】
【身份同步完成】
【猎杀指令接入】
江晚吟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那一双瞳仁彻底染上了金色。
“猎人，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