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结束,裴宗之说送江橘幼回去。
在车上。
裴宗之提起了沈望亭。
“怎么了?”
裴宗之语气轻松:“上次你不是和哥哥说对他有好感吗?哥哥会支持你的。”
“啊?”
江橘幼顿了一下。
裴宗之将她吃惊的模样收入眼底,微笑: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会支持你。”
江橘幼突然把脸偏向旁边,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灯。
裴宗之看过去,眉眼凝滞:
“怎么了?”
江橘幼语气淡然:
“你着急结婚,我可不着急。”
这语气实在不怎么样。
裴宗之开口:“你又不喜欢他了?”
江橘幼想说自己就没喜欢过,但上次确实是她自己说的对沈望亭有好感。
如今也只能咽下那把辛酸泪了。
“对啊,我就是三分钟热度,一会儿喜欢那个一会儿喜欢这个,过几天我又不喜欢了。”
裴宗之心想,那什么时候能轮到他。
三分钟也挺好的。
“既然这样,那下次你有喜欢的男生,可以告诉我,能帮到你的,我肯定帮。”
裴宗之说这话时,语气特别良善。
笑面菩萨似的,仿佛能满足江橘幼一切的愿望。
但眼神却深不见底,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江橘幼摆摆手:“现在暂时还没有。”
“对了哥哥,你住在哪啊?”
这是江橘幼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询问关心他。
裴宗之没有犹豫:“君越。”
江橘幼想了想:
“要不,你还是回来住吧?其实.....也没什么的。”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这句话。
江橘幼打开手机,调出了一幅画面:
“你看,一家人也有亲....嘴的。”
江橘幼声音弱了些。
裴宗之顿了一下,目光往她手机上放去。
她放的是一对母女亲吻了一下嘴。
但那天晚上他可不是简单的这么碰了一下,他尝过她的味道,含过她的唇,也含过她舌。
不过妹妹让他搬回去,那再好不过了。
虽然在他这里,即便江橘幼不想见他,他也有各种手段看她,但是比起窥伺,当然还是正大光明的好。
“......好。”
裴宗之:“那我们算是和好了?”
江橘幼故作大方:“都是一家人,什么和好不和好的,一家人没有仇。”
裴宗之笑着捏了下她的脸。
江橘幼顿了一下。
裴宗之脸上的笑意明显也凝固了。
显而易见,江橘幼并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裴宗之。
“我......”江橘幼思索一番:
“你手太冰了。”
裴宗之两手交握在膝上,点了点头:
“好,以后手冰的时候不碰你。”
江橘幼偏了偏头,“我怕冷你知道的。”
但这样多余的解释好像将气氛调得更尴尬了。
江橘幼呼出一口气。
算了,还是别乱说话好了。
江橘幼看向旁边的人,裴宗之也没打算多说了。
两个人的关系显然是不能回到最初那样无忧无虑的样子了。
但能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江橘幼已经很满足了。
两个人同时回去。
还惊了余晚蓉和江傅平一把。
余晚蓉笑着过去拉江橘幼的手:
“和哥哥和好了?”
江橘幼点点头。
江傅平坐在沙发上,往裴宗之身上看了一眼,“闹什么这次闹了一个月。”
江橘幼抢在裴宗之前面开口,过去拉住江傅平:
“爸爸,是我耍小脾气,哥哥已经哄好我了,我也让哥哥搬回来住了。”
江傅平神色冷淡:“他也大了,既然搬了出去,一个人生活也挺好。”
江橘幼身体一僵,不可思议:“什么啊?”
“爸爸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你怎么能让哥哥搬出去住呢?”
江傅平眼神冷静,声音浑厚却淡然:“等他给我个交代再说吧。”
江傅平摆摆手。
江橘幼看向裴宗之:
“什么交代啊?”
裴宗之眼睫颤了一下,心里想到的是让沈望亭帮忙的事情,但这件事情他够小心,不可能被江傅平知道。
那么唯一有可能就是外界传出的他和王玉章要结婚的事情。
江傅平对这件事的容忍度为零。
他不会允许裴宗之长出翅膀有能飞离江家的机会。
如果他能和橘幼结婚,江傅平或许还能把他当做半个家人。
但现在,他就是一个替江家赚钱扩充门楣的工具人。
外界说得没错。
裴宗之拍了下江橘幼的背:
“爸爸说的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是我完成的不太好,你放心,等我完成好了,就回来了。”
江橘幼有些不相信地朝着裴宗之看过去。
裴宗之点头:“我尽量快点完成。”
裴宗之离开了江家。
江傅平看向江橘幼:“听说你报名参加了比赛,做的不错。”
江傅平递上一张卡:“给你的奖励。”
江橘幼接过,“只是参加了一个比赛而已。”
她心里恍然意识到,自己和裴宗之真的是不一样的。
她只是兴致大发报名了比赛,甚至还不曾得知比赛结果。
却轻松得到爸爸的奖励。
而裴宗之做好了一件事情,不会得到奖励,没做好,却会得到惩罚。
外面的人猜的对。
爸爸从来没有把裴宗之当儿子对待过。
为什么呢,明明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妈妈都有了感情,他怎么会一点感情也没有。
江橘幼拉着余晚蓉上楼,“妈妈,今晚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余晚蓉很久没有陪江橘幼睡觉了。
只有偶尔下雨的时候,江橘幼一个人无法入睡,她会去陪着睡觉。
“好啊。”余晚蓉很喜欢这种被江橘幼依赖的感觉。
答应得很爽快。
江傅平看着母女两人和和乐乐往楼上走的背影。
靠着沙发,长叹了口气。
或许当初就不该养裴宗之。
随着裴宗之处事能力的增强,江傅平也知道他在商业上的天赋绝对不可估量,他完全有可能从一清二白,打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这在江傅平一分钱没给他,却让他出去创业时就知道了。
这一切没有发生,仅仅是因为被他桎梏着。
一个聪明强大的人,再厉害的控制,也会有失控的一天。
但如果再回到那一天,他也只有把人带回来这么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