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小七?你居然是日月谷的小师妹?”
段芜一走进房间就看到礼遇还趴在床上,结果一巴掌拍在了她的伤处。
“嗷!”
礼遇疼的一个激灵,倒吓了段芜一跳。
“疼!我的亲姐啊!”
段芜讪讪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她的伤处,以示安抚。
沈临则是满眼心疼的看着礼遇。
“你们怎么来了,是来同情我的吗?”
礼遇一脸黑线。
“这不是来关心关心你嘛!卿云姐醒了,结果就你不在,顾师姐说你……不得来看看。”
谢沉说道,礼遇倒是没脸了,埋头藏进枕头里。
太丢人了!
“诶!你是日月谷的,在外面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清徽门的?”
温荼突然问到,他想这个问题已经想了一路了。
“谁给你说清徽门的身份是假的了?”
“啥?”
“我本来就是偷摸着下山,还用日月谷弟子的身份在外面招摇撞,不是,在外行走,这不是直接找死吗?”
这主动回来都这样了,要是被逮回来,那她还能活着吗?
“身份这么多的啊?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
礼遇闻言心虚的笑了两声:“哪还有啊!没了没了。”
“对了,卿云姐姐怎么样了?”
“已经解毒了,她让你别担心。”
礼遇听见沈临的话反而更担心了,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礼遇恢复能力快,不过半日身后的伤便好了些许,至少能下床了。
礼遇出了屋子,便直接朝着祝槿的房间走。
进了房门,不由分说拉过祝槿的手臂,她便搭上了人的脉搏。
等祝槿反应过来就看见礼遇铁青的脸色。
“这便是你说的要好了?”
祝槿体内的毒素如同一股阴冷的暗流,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她的经脉和脏腑。
每当她运转灵力时,毒素便会随着灵力的流动扩散到全身。
她的丹田处隐隐作痛,仿佛有一团冰冷的火焰在燃烧,既灼热又刺骨。
最可怕的是,这毒素并非一次性爆发,而是如同慢性毒药,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她的生命力。
祝槿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逝。
然而,祝槿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祝槿见礼遇脸色铁青,轻轻叹了口气,抽回手,似是不想说这件事开口转移别的话题。
“没想到阿遇竟然是我的小师妹,怎么不给师姐说啊?瞒的师姐好苦。”
礼遇神色依旧,铁了心不想让她敷衍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毒?师尊知道你的情况吗?”
祝槿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牵机,七星海棠,钩吻……”
当祝槿说出一个个剧毒之后,礼遇从眉头紧锁变为了震惊。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还有最后一种,曼陀花开。”
轰!
礼遇瞬间耳鸣,脑子里回荡着这四个字。
“你,你说什么?曼陀……花开?”
礼遇两只手抓紧祝槿的肩膀,眼尾通红,悲愤交织,似想要面前的人告诉她。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原来刺杀是假,下毒才是真!
“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曼陀花开?”
礼遇失落往后退了几步,眼泪划过脸颊,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喉咙发紧。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想要压住快要失控的情绪。
“那是……罪城的毒,怎么会在外面?”
曼陀罗是罪城的标志,而曼陀花开则是罪城里最剧烈的毒药。
因为它至今无药可解。
曼陀花开,往生无路。
礼遇的眼泪砸在地上,缓缓抬眸望着祝槿,眼里是化不开的哀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对不起……”
祝槿抬手轻轻抚着礼遇的头。
“这不是阿遇的错,错的是那些人。”
礼遇还想开口说话,却被祝槿止住了。
“好了,如果一定要自责的话,我毒没解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好不好?师尊也不要告诉。”
“那浅浅呢?”
祝槿脑海里浮现迟浅的模样,但还是摇了摇头。
“她……等我想好了,会给她说的。”
礼遇答应了,不想让人担心这件事,若是她,也会这样做的。
卿云姐,等着我,我会治好你的。
礼遇回了自己房间。
等关上房门礼遇一双星河般的眸子此时却如寒潭般深沉,目光闪动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既有历尽沧桑之后的伤感,还有一抹哀伤之色。
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却又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极寒的冷意。
礼遇的指尖在桌子上轻敲,声音低哑:“时影卫。”
语音落下,礼遇面前出现了十二位黑衣人,房间里太过昏暗,并不能看出是男是女。
“拜见主上。”
“去给我查,曼陀花开到底是谁带出来的。”
“是。”
这么多年,十二时影卫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
他们是陪着礼遇长大的,知道面前这位主对自己究竟有多狠。
以前所有任务几乎都只出动一两个人,这次十二个人集体出动。
他们都知道,礼遇是真的生气了。
让他们散去,礼遇坐在房间的黑暗里,触碰着从门缝中透出的丝丝光亮。
那是她以前从未拥有的东西。
·
暮色低垂,星月映衬。
祝槿在床上盘膝而坐,尝试修炼,可真气一动丹田处便出来阵阵刺痛,让她难以忍受。
祝槿眸子愁绪渐浓,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不愿,她不甘。
她不想她这一辈子境界就止步在知玄境。
她离宗师境就差一步,就一步!
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人?
祝槿的眼中闪过决绝,运转真气,忍着浑身剧痛。
“咳!咳咳……”
祝槿嗓子一甜,连忙用手帕捂住,手帕上瞬间染上了一抹刺眼的鲜红。
“姐姐,喝药了!”
这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迟浅,她手中端着的就是祝槿的汤药。
祝槿慌忙把手帕藏在身后,扯住个微笑。
“阿鸢。”
迟浅坐在床边将汤药递给了祝槿,等人喝完,放下药碗,便抱住了人。
“姐姐……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
祝槿先是一愣,听见迟浅的话,不禁一笑,抬手抱住了她。
“好啦!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迟浅抱着人手却伸到了祝槿身后,那条手帕!
上面的深红刺痛着迟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