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前行了十几分钟,终于抵达树林入口,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屏住了呼吸——这里的树木古老得仿佛从洪荒时代就存在,树干粗得需要十余人合抱,灰褐色的树皮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纹路,像老人饱经风霜的手掌。
枝丫交错缠绕,在头顶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深紫色的树叶层层叠叠,将天上投下来的红光遮去大半。
树林深处被厚重的白雾笼罩,却有缕缕璀璨的金光从雾中渗透出来,像融化的黄金液,在空气中流淌着奇异的光泽。
“这些树……”苏清寒的声音带着凝重,她的虚无道体微微波动,“树干上有东西。”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每棵大树的树干上都布满了拳头大小的洞,洞口边缘光滑,像是被某种生物常年打磨过,洞内隐约传来“嘶嘶”的轻响,还伴随着细小的蠕动声。
“不会是腐心血蚁吧?”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先前被血蚁追得亡命奔逃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苏清寒也脸色微变,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虚无光晕又浓郁了几分。
可下一秒,我们的恐惧瞬间翻了数倍——从第一个树洞里钻出来的不是赤红的血蚁,而是一条半尺长的毒蛇,通体赤红如血,唯独头颅是墨黑色,正是先前差点让苏清寒殒命的跗骨蛇!
它的毒牙上挂着晶莹的毒液,蛇信子快速吞吐,幽绿的竖瞳死死锁定着我们。
“是跗骨蛇!”苏清寒的声音都在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这熟悉的剧毒勾起了本能的忌惮。
话音未落,“嗖嗖嗖”的声响就密集响起,无数跗骨蛇从树干的洞穴中钻出来,有的顺着树干滑落在地,有的则直接腾空而起,蛇身扭曲着,如红色的箭雨般朝我们射来。
更恐怖的是,脚下的岩石缝隙中、周围的草丛里,也钻出了数不清的跗骨蛇,它们很快就汇成一片红色的蛇海,将我们的退路彻底截断。
空中、地面、甚至头顶的枝丫上,都布满了蠕动的蛇影,幽绿的竖瞳密密麻麻,看得人浑身发冷。
“退不了了!”我挥棒横扫,雷弧将靠近的几条毒蛇电焦,余光却发现唯独树林深处的方向没有毒蛇涌现,那里的白雾中,金光越发璀璨。
“它们在把我们往树林里赶!”
苏清寒也瞬间反应过来,虚无剑气劈出,将身侧的毒蛇斩成两段:“先冲进去!总比被这些毒蛇活活咬死好!”
我一马当先,黑铁棒砸出,雷之道与毁灭之道交织成网,将侧后方的蛇群逼退,苏清寒紧随其后,虚无道体让她避开了毒蛇的偷袭。
穿过蛇群的瞬间,身后传来毒蛇的嘶鸣与追逐声,却没有一条蛇敢越过树林入口的无形界限,只是在外面疯狂盘旋,用贪婪又忌惮的目光盯着我们的背影。
树林内部的雾气带着淡淡的清香,脚下的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柔软无声。
我们循着金光前行,越往深处,雾气越淡,当眼前的景象彻底清晰时,两人都惊得停下了脚步——
前方空地上,矗立着一棵通体金黄的古树,树干如赤金浇筑,枝丫上长满了巴掌大的金色叶片,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满地的金斑。
树上挂满了如同长长豆角一样的金色果子,果皮光滑如凝脂,散发着浓郁的奇异芳香,那香气吸入肺腑,竟让干涸的真气都微微涌动起来。
而在黄金树周围,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金色光膜——那是阵法的屏障。
几条追得最急的跗骨蛇不顾危险地冲了进去,刚碰触到光膜,身体就瞬间自燃,化作一团团火球,凄厉的嘶鸣转瞬即逝,最终只留下一撮撮黑色的灰烬。
可即便如此,外面的毒蛇依旧用渴望到极致的目光盯着那些金果,时不时就有蛇类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最终落得化为灰烬的下场。
“它们是想让我们摘果子。”苏清寒恍然大悟,“它们不敢碰阵法,就把我们当成了‘工具’。”
我没有说话,心念一动,无数透明的灵线从指尖涌出,如蛛网般朝着黄金树和周围的阵法蔓延而去。
灵线刚触碰到阵法光膜,鉴定信息就浮现脑海:“上古聚灵阵,以黄金树为阵眼,蕴含焚天圣火道则,非阵眼认可者入内即焚。破解之法:以自身精血为引,融入黄金树根系处的阵基,激活认可程序。”
我看向黄金树根部,那里果然有一块半埋在土中的金色阵基,上面刻着与阵法光膜同源的纹路。
“找到破阵的办法了。”我转头看向苏清寒,眼中满是欣喜,“但需要借你的一点精血用用。”
苏清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颊泛起更深的绯红,却没有丝毫犹豫,玉指在莹白长剑的剑刃上轻轻一划,一滴殷红的精血便从指尖渗出,如红宝石般悬在半空。
我也随之咬破指尖,将自己的精血逼出,两滴精血在空中微微震颤,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朝着黄金树根处的金色阵基飞去。
“嗡——”当精血触碰到阵基的瞬间,阵基上的纹路突然亮起,金色的光芒如电流般窜动,将两滴精血彻底吞噬。
下一秒,一道空灵而漠然的声音在整个空地响起,没有来源,却清晰地传入我们耳中,带着跨越万古的沧桑:“二十五岁,女,打破七次极限,虚无道体,炼体天骄,符合准入条件。排名:九千九百九十九。”
苏清寒的凤眸猛地睁大,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等她反应,那声音再次响起:“二十六岁,男,打破七次极限,炼体天骄,符合准入条件。排名:一万。”
“排名?”我和苏清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懵逼。
古往今来,竟然已有九千九百九十八人踏入过这里,能被冠以“天骄”之名,每一个想必都是惊才绝艳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