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咸和十五年,六月初六,夜幕如墨,沉沉压在莲花台之上。藻井石梁在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中剧烈震颤,而后如摧枯拉朽般崩裂开来。萧成业的黑袍在烟尘中肆意翻卷,他整个人如鬼魅般坠入地宫入口。手中祭天玉碟的碎光闪烁,犹如诡异的鬼火,将苏明薇腕上残镯的裂痕映照得愈发猩红如血。
几乎同一瞬间,楚离的鱼骨剑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擦着苏明薇的发梢疾掠而过。剑刃与她短刀那莲花纹刀柄猛烈相碰,刹那间,石粉飞溅,竟在这纷飞的碎屑中划出“离明”二字的光痕。那光痕熠熠生辉,仿佛是双生骨血在冥冥之中的强烈共鸣,交织出命运的神秘乐章。
“苏明薇!”萧成业的笑声阴森而尖锐,混着地宫深处传来的腐叶气息,如恶魔的低语般回荡。“你以为破了长老殿的骷髅阵,”他猛地指向那已然崩塌的藻井,眼中满是疯狂与不屑,“就能阻拦血莲终阵的开启?”话音未落,他的袖箭如暴雨倾盆般射出,每一支箭头都清晰地刻着她与楚离的生辰八字,宛如一道道夺命的诅咒。“别忘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地宫的机括,”他缓缓将目光投向夜无痕所在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需三胞胎的骨血同时催动!”
更漏声在石梁断裂的轰然巨响中,被扭曲得支离破碎。苏明薇反应极快,手中算珠镖如灵动的流星,瞬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算珠绳上的寒蚕丝坚韧无比,竟巧妙地将袖箭的轨迹精准套进“北斗回莲阵”的死穴之中。与此同时,楚离的鱼骨剑划出一道道诡异而凌厉的弧线,每一道剑风都裹挟着幽冥阁《骨经》中神秘而古老的咒文,如利刃般直逼萧成业袖口翻出的骷髅莲花纹,似要将那邪恶的印记彻底摧毁。
两人背靠背,如同一对默契无间的舞者,在纷飞的石屑与箭雨中飞速旋转。就在这紧张激烈的时刻,苏明薇眼角余光瞥见,楚离耳后的朱砂点与自己后颈的莲花胎记,在弥漫的石粉中奇妙地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双生莲”图案。那图案仿佛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这生死攸关的战场上,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双剑合璧?”萧成业见状,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他猛地甩出一块焦玉,裂痕处赫然嵌着的,正是夜无痕鹰扬令牌的鹰羽碎末。“老夫早就算准,”他的指尖如蛇般划过地宫石壁上那错综复杂的骷髅阵,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永琰会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带着他的御林军,”他的声音混杂着机括轻微的响动,仿佛是死神在悄然靠近,“来给咱们的血祭,”他再次指向崩塌的藻井,“当最后的祭品。”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语,夜无痕身着赭黄袍,如同一道金色的雷霆,在滚滚烟尘中显形。他手中鹰扬令牌绽放出清冷而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一把利刃,扫过地宫石壁。刹那间,每具骷髅的眼窝都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齐刷刷地转向他的方向。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令牌鹰目,苏明薇与楚离交叠的倒影清晰地显形出来。“萧爱卿,”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裹挟着来自北方的凛冽寒风,“你私铸的寒铁箭头,”他忽然指向祭坛的残骸,眼中满是愤怒与决绝,“每支倒刺的‘明’字,”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实则是用朕的朱砂痣血,”他缓缓将目光投向苏明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混着她的心头血,”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仿佛在诉说一个被深埋的黑暗秘密,“刻的引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