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韧立刻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懂!我懂!青钱兄放心,我这个人最老实了,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装傻充愣我最在行!”说着,他努力把自身那筑基初期的微弱气息收敛得更加若有若无。
箫铃儿也收敛了得到黯煞剑后的兴奋,低声道:“走,去那边。”她指向平台边缘一处靠近岩壁的角落,那里人影相对稀疏,多是些气息驳杂、面露忐忑的散修。
五人尽量低着头,混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往那角落挪去。沿途听到各种议论纷纷。
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唾沫横飞:“……魔龙宗那帮孙子太霸道了!一来就清场,差点把老子挤下深渊!”
旁边瘦小修士嗤笑:“得了吧!刚才七劫门清场时,我瞧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放屁!老子那是战略性转移!”
另一处,几个修士围着一个似乎懂阵法的老者:“胡老,您给瞧瞧,这殿门啥时候能开?”
老者捻着山羊胡,摇头晃脑:“此乃上古‘万魔朝宗’禁制,需待地脉魔气与天象星辰达成微妙平衡……依老夫看,快了,快了……”
“呸!你半个时辰前就说快了!”
竹韧听得直咧嘴,小声嘀咕:“好家伙,这帮算命的套路都一个样,全靠蒙啊……”
好不容易挤到那处岩壁角落,五人刚松了口气,想找个地方坐下,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哟嗬?哪儿来的几个穷酸?这地方爷几个看上了,滚远点!”
只见五六个穿着统一青色劲装、袖口绣着狼头图案的修士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三角眼青年,修为在筑基中期左右,正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这一行“老弱妇孺”加一个“怂包”的组合。
金蟾散人小眼睛一瞪就要发作,被青钱客用扇子轻轻按住。
王棠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这位道友,此地宽敞,似乎并无主次之分。”
三角眼青年嗤笑:“老子说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怎么?几个废物,还想跟咱们青狼帮抢地盘不成?”他身后几个同伴配合着露出狞笑,放出筑基中期的气息压了过来。
若是平时,王棠早就一刀劈过去了。但此刻……她眼角余光瞥见附近不少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包括一些大宗门弟子冷漠的注视。她强压下火气,冷声道:“我们不想惹事。”
“不想惹事就滚!”三角眼青年得寸进尺,竟然伸手就要去推搡站在最前面的竹韧,“尤其这个废物,看着就碍眼!”
竹韧“哎哟”一声,像是被对方的气势吓到,脚下一个踉跄,看似慌乱地往旁边一躲,恰好“不小心”踩到了旁边一个正在打坐的光头大汉的脚背。
“嗷!”那光头大汉吃痛,猛地睁开眼,怒喝道:“哪个王八蛋踩老子?!”
这大汉身材魁梧,一脸凶相,修为赫然是筑基大圆满!
三角眼青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竹韧已经点头哈腰,对着光头大汉连连作揖:“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大哥!天大的对不住!是后面那位青狼帮的英雄推了我一把,我才不小心踩到您的……你要怪就怪他!”他手指精准地指向那三角眼青年。
光头大汉铜铃般的眼睛立刻瞪向三角眼青年,筑基大圆满的威压毫不客气地压了过去:“青狼帮?什么玩意儿!敢推人撞老子?活腻了?”
三角眼青年顿时冷汗就下来了,连忙摆手:“不、不是……熊大哥您误会了,是这小子他……”
“是什么是!”光头大汉根本不听他解释,猛地站起身,比三角眼高了整整一个头,“老子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推的他!怎么,欺负完他,还想欺负到老子头上?”
附近看热闹的修士们顿时哄笑起来。
“青狼帮这次踢到铁板了!”
“是黑风山的熊霸!这家伙可是个浑人!”
“有好戏看喽!”
三角眼青年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凶神恶煞的熊霸,又看看一脸“无辜”躲到王棠身后的竹韧,气得差点吐血,却不敢再争辩,只得咬牙对身后手下道:“我们走!”
青狼帮几人灰溜溜地挤进了人群。
熊霸哼了一声,重重坐下,还对竹韧挥了挥钵盂大的拳头:“小子!下次看着点路!”
竹韧继续点头哈腰:“是是是!多谢熊大哥主持公道!你真是明察秋毫,侠肝义胆,英雄了得……”
王棠、箫铃儿、金蟾散人、青钱客四人默默看着竹韧这番行云流水的操作,表情各异。
金蟾散人偷偷对青钱客传音:“这竹老弟……装孙子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啊!”
青钱客扇子掩面,微微摇头:“非也非也,此乃大智慧,大智慧……”
王棠没好气地瞪了竹韧一眼,低声道:“就你鬼主意多!”
箫铃儿则掩嘴轻笑,觉得有趣。
经此一闹,他们这片小角落倒是暂时清净了,周围修士看他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玩味和“这伙人运气真好”的意味,没人再来找麻烦。
五人终于得以靠在岩壁上休息,观察着这宏大的场面。
等待漫长而煎熬。期间,那巨大的殿门上的魔纹明灭不定,偶尔发出低沉的轰鸣,引得万人瞩目,却又迟迟不开。
各大势力之间也并非相安无事,小范围的摩擦、口角、甚至为了争夺更靠近殿门位置的冲突时有发生,但都被克制在一定范围内,似乎都在等待着最重要的时刻。
竹韧闲得无聊,又开始嘴贱,小声点评:
“嘿,瞧见没?那边那两个门派,为了一块破石头吵半天了,至于吗?”
“啧啧,幻魔谷的仙子们就是养眼,站哪儿都跟幅画似的……”
“哎哟,那哥们打坐姿势不对啊,真气都快岔道了,看着都替他难受……”
王棠被他吵得心烦,忍不住踹他一脚:“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竹韧委屈巴巴地揉着腿:“我这不是活跃下气氛嘛……王姑娘,你说这殿门后面到底有啥?这么多人大动干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