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扯出玩味的笑。
真是感谢赵婉宁送来的东风!
这可是渣男追妻火葬场的必备情节。
她“死”后,全世界都会吻上来,重新“爱”她,追悔莫及!
裴墨染、裴云澈,都会悔恨当初对她的绝情、敷衍、犹豫!
……
再次醒来时,她跟赵婉宁正倒在悬崖边。
她的四肢瘫软无力。
一个蒙面黑衣人将她跟赵婉宁从地上扯了起来,跟拎鸡仔似的,抓住她们的后衣领。
“救命、救命啊……”云清婳有气无力的虚弱叫喊。
赵婉宁也装模作样地呵斥:“你是谁?我劝你快放了我们,倘若你敢放肆,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怕?裴墨染杀了我的弟兄,我虽杀不了他,也要折磨他。”
“王爷岂会受你威胁!放开我!”赵婉宁虚虚地挣扎。
云清婳冷嘁。
赵婉宁的演技可真拙劣啊。
若是没猜错,稍后不论裴墨染选择先救谁,黑衣人都会把她推下悬崖。
如果裴墨染选择的是赵婉宁,黑衣人理所当然杀了她。
如果裴墨染选择的是她,黑衣人可以说,他杀了裴墨染最爱的女人。
“蛮蛮!婉宁!”裴墨染很快就带人赶了过来。
侍卫举起弓箭,箭头齐刷刷对准黑衣人。
黑衣人是赵婉宁花重金买的死士,根本不怕死,“裴墨染!有种你就放箭啊,让两个小美人陪我死!”
裴墨染的眸中蕴着浓浓的杀气,他抬起手,示意侍卫放下弓箭。
“你想如何?”他平静地开口,似乎根本不在乎两个人质的死活。
黑衣人嘲弄道:“你西南剿匪,杀死了我的弟兄,你说我想做什么?当然是想折磨你!裴墨染,听说这两个女人,你都很喜欢,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两个女人,你救谁?”
裴墨染的眸子闪出一丝情愫,可还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见,“放了她们,饶你不死。”
“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怕死?”黑衣人癫狂地往悬崖的方向后退了三步。
他的脚后跟都已经悬空了。
啊——
赵婉宁吓得尖叫。
云清婳的身子轻颤,眼泪滚落出眼眶。
裴墨染鬓角的青筋鼓了起来,他低吼:“站住!”
他深深看着云清婳,可视线却又不住地瞥向赵婉宁的小腹。
“王爷,我不怕死,您救云妹妹吧。”赵婉宁哭喊道。
云清婳咬着下唇,小脸没有血色,哭得梨花带雨。
裴墨染的眼中布满红血丝,气血翻涌,他恨不得手刃了这个刺客。
他双目炙热地望着云清婳,眼神却又游移到赵婉宁的小腹上。
两者究竟该选谁,他似乎知道答案。
但从小的观念、教养、礼法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不能这样选,女人绝对比不上皇嗣!
“想好了吗?我数三个数!”黑衣人嘲弄地说,“三——”
裴墨染不敢轻举妄动,他实在害怕黑衣人玉石俱焚,心脏快跳出胸口。
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一个是父皇期待的皇嗣。
赵婉宁也琢磨不透裴墨染的心思,她仰起头,递给黑衣人一个眼神。
“二——”
云清婳看狗男人犹犹豫豫的模样,只觉得膈应。
她才不要被赵婉宁左右,她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
“裴墨染!要是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云清婳失望地看着他,她挥开黑衣人的手,依然绝望的朝后倒去。
娇小的身躯,如一只翩跹的蝶儿,坠下悬崖。
“蛮蛮……”裴墨染的眸子涣散,他朝悬崖奔去。
可乾风抓住他的胳膊,“王爷,危险,不要冲动啊!”
数箭齐发。
侍卫将黑衣人射杀,赵婉宁逃脱出来,她抱着裴墨染,凄楚地哭道:“王爷,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裴墨染失力地跪在地上,红着眼看着悬崖下的深渊,心头起初没有感觉,随后像是被人硬生生剖下了一块肉,疼得他快要窒息。
“快找!命人下去找!快去啊!”他怒吼。
“是!”侍卫忙不迭跑下山。
裴墨染的脑中全是云清婳最后失望、怨恨的眼神。
她一定在怪他的犹豫,怪他没有坚定地选她。
思及此,他的双目赤红。
“王爷……”赵婉宁极力压制住笑意,“王爷,云妹妹在天有灵,一定不想看到您这样。”
“住口!蛮蛮不会出事的!”裴墨染陡然拔高声音,眼神像是在看战场上的敌人。
赵婉宁吓得身躯一颤,面色惨白。
裴墨染的眼眸如鹰隼般狠厉,“送王妃回府!”
赵婉宁的心脏都快跳出来,双腿都是瘫软的。
她思忖:现在装什么深情?
方才不是也没选云清婳吗?
……
裴墨染带人在山下搜了三天三夜,可哪怕是一片衣角、一只鞋都没有搜到。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云家。
裴墨染亲自登门赔罪,丞相夫人当场晕了过去,而云丞相也老泪纵横,两位云家公子也加入了寻常云清婳的队伍之中。
云家人虽然明面上没有怪他,可态度明显不复当初。
裴云澈得知消息后,也带人在山下寻找起来,他心中恨透了裴墨染、赵婉宁,几度失态,红了眼眶。
二人在山下相遇时,裴云澈眼底的恨意愈发浓烈,完全不遮不掩。
他后悔当初没有带蛮蛮离京。
蛮蛮冰雪聪明,肯定感知到了裴墨染、赵婉宁动了杀心,所以在向他求救。
可他却敷衍蛮蛮,甚至还展露出了不悦。
那一刻,蛮蛮该有多么的绝望?
是他,都是他害死了蛮蛮!
在第七日时,仍旧找不到云清婳的踪迹。
皇后派人将裴云澈、裴墨染各自请回府。
……
肃王府中空前的寂静、冷清。
显然赵婉宁已经把噩耗带回肃王府了。
裴墨染在去往玄音阁的路上,经过了花园。
几个妾室凑在一起。
“王爷心尖上的人果然是王妃!云侧妃就是个狐媚子,王爷自然不会救她。”孟氏眉飞色舞。
“真羡慕王妃,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啊。”
“这么多日还没有找到尸骨,真是奇怪,难道人没死?”一个妾室疑惑地问。
孟氏咯咯的笑了,“从悬崖上掉下来,就算是顽石也摔碎成泥了!若是找不到人,只能说明被豺狼虎豹吞了。”
“嘶……”众人脸色大变,“好可怜。”
裴墨染心口一痛,他大步上前,周身携带着滔天的怒意,一脚踹翻了桌案。
“放肆!”
桌案砰的重重砸倒在地,险些砸到人。
众人大惊,急忙跪下,“参见王爷。”
“贱妇!来人,将她杖责三十,送去进庄子!”裴墨染面容阴鸷,暴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