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间,刘轩率军来到镇南关下。
耶律朵朵换回了女装,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美不可言。见刘轩走近,便翻身下马,拱手道:“兄长果然守信。”
萧铁鹰皱了皱眉头,在旁小声提醒道:“公主,晋王殿下所带兵马,恐怕远超五百。”
刘轩解释道:“我带五百人出关,其余人驻守城外等我,公主以为如何?”
耶律朵朵犹豫了片刻,道:“也行,就依兄长。”
萧铁鹰急道:“公主,此事恐怕不妥。”
耶律朵朵淡然道:“无妨,那日我国危难,晋王率兵倾力相助,却不曾趁机夺取镇南关,可见他并无窥取我国之心。”
萧铁鹰见汉军携带着大量的攻城器械,忧心忡忡,可公主已经发话,他却不能反驳,只得让士兵打开城门,放刘轩等人进入。
刘轩和耶律朵朵骑马并行,穿过镇南关,来到了契丹地界。 耶律朵朵道:“如今我们两国交好,镇南关、镇北关这样的名字,恐怕不太适合了”刘轩点头道:“我打算在接手镇南关后,将两关改称友谊关,公主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耶律朵朵翻身下马,打了个手势,万夫长哈勒股立即指挥手下,将五百套契丹盔甲用马车拉了过来。陈正先等子弟兵换上后,立刻变成了契丹骑兵。
刘轩也下了马,道:“还需公主找两套女子穿的衣服。”耶律朵朵早就注意到刘轩身旁的谷雨和春秀,这时顺口问道:“这两位是?”
刘轩道:“这是我两位妾室。”耶律朵朵微微一愣,她见二女虽青春年少,却也说不上有多美貌,没想到竟是刘轩的妾室,便问道:“兄长出门,总是带着妾室不成?”
刘轩微微一笑,说道:“公主乃是女儿身,又不曾婚配,自然不了解男人,等将来你有了驸马便知晓了。”
耶律朵朵脸微微一红,让手下去寻女装,然后对刘轩道:“我对你一直以兄长相称,兄长却只肯称呼我公主,显得有些生分了。”
刘轩道:“那我以后就斗胆,喊公主一声小妹。”
耶律朵朵点点头,缓缓伸出了右手,道:“兄长请便。”刘轩略显尴尬,说道:“那为兄就得罪了。”说罢,拿出一副特制的手铐,将耶律朵朵的右手和自己左手铐在了一起。说是特制,其实就是将中间换成长一点的铁链,以方便两人行动。
两人的手铐在一起,只能同乘一骑。那日他们也曾如此,不过当时情势危急,无暇顾及其他。此时耶律朵朵坐在刘轩身前,后背碰到他宽广坚实的胸膛,又闻到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不由得心慌意乱。草原女子于小节不如汉家闺女般拘谨,可耶律朵朵毕竟是未婚处子,当刘轩把手环在她腰间,顿时令她面红耳赤,羞臊难抑。
刘轩倒也不是有意轻薄,只因契丹人的马匹没有配备马镫马鞍,他若不抓牢,很容易掉下去。可萧铁鹰等契丹将领却不这么认为,耶律朵朵在他们眼中,如天人仙女一般的存在,青年男子若是多看几眼,便被认为是亵渎行为,这个汉国男子竟然敢当众搂抱,简直是挑衅契丹男人的尊严。
那名卖虎皮的将军莫昆乞斑性子最急,他抽出腰刀,只等公主一声号令,便要将刘轩剁为肉酱。可让人意外的是,耶律朵朵并斥责刘轩“唐突”的行为,任由刘轩搂着她的腰肢,抖了一下马缰,纵马载着两人向前奔去。
众人急行了两个多时辰,距离契丹王庭所在地大兴城已不远,却突然见迎面一支马队疾驰而来。耶律朵朵远远望去,那马队的旗帜似乎是她父亲的卫队,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急忙勒住马缰,等待马队靠近。
片刻之间,马队行至耶律朵朵身前,卫兵首领看清耶律朵朵容貌,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哭道:“公主,皇帝陛下宾天,皇后请公主速回。”
耶律朵朵乍闻噩耗,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晃。幸亏刘轩及时从后面抱住,才没有从马上摔落。她颤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卫兵答道:“昨天下午。”
耶律朵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萧铁鹰等契丹将士听闻消息,也纷纷下马,朝着王庭的方向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过了一会,耶律朵朵转头看着刘轩,哽咽道:“兄长,我父亲去世,已不需要诊治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要回去看看。”
刘轩知道契丹即便狡诈,也不会用皇帝去世的理由来欺骗他,于是默默取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耶律朵朵擦了擦眼泪,说道:“委屈兄长先以公主卫队的名义率军在此驻扎,等小妹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再送兄长出关。”
刘轩翻身下马,劝慰道:“妹妹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妹妹务必保重身体。如果有需要,可随时让人来通知我。”
耶律朵朵点点头,叫过哈勒股吩咐一番,便一抖马缰,率领萧铁鹰及其部众,向大兴城而去。
哈勒股走到刘轩跟前,道:“晋王殿下,公主让我留下保护你们,殿下如有需要,派人去我帐中吩咐便是。稍后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来军粮,我国皇上新丧,小将就不陪王爷饮酒了。”
刘轩拱手道:“如此就烦劳将军了,将军节哀。”刘轩知道,哈勒股率军留下,名为保护,实则是监视他们。这也可以理解,耶律朵朵就算再信任他,也不可能让一支外国军队单独驻扎在王庭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