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赵方旭是在诈他，心里有数之后，江澜只是笑了笑道：
“对王蔼的死，我也很惋惜。好好的人，之前找我麻烦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呢，谁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江澜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赵方旭眯了眯眼。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他能从江澜的话里，分析出不少东西来。
再怎么说也掌管了公司这么多年，而且赵方旭本人虽然是异人，但却是弱的离谱那种，最多也就是有点炁感。
至于打架，说句不好听，随便拉过来一个年轻的普通人，赵方旭都未必能够打得过。
这样的人，既然能执掌大权，首先脑子肯定是好使的。
江澜这么说，有可能是王蔼的死，和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王蔼虽然是猝死，但十有八九是和江澜有关系的。
既然有关系，江澜刚才的话就有说法了。
威胁吗？
赵方旭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他有挺长时间，没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即便确定江澜就是在威胁他，他也没有证据。
十佬的死，即便对公司来说，也不是一件小事了。
公司早就派人详细的调查过。
王蔼确确实实就是在家里猝死的，要说是江澜动的手，那谁又能证明呢？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王老的死，我们暂且不提。”
“那您想提什么？”
江澜虽然表情平静，但内里之中，却蕴藏着不少锋芒。
说实话，他对赵方旭，并没有什么敌意。
但江澜也知道，现在他是在和公司谈判。
要是他没有相应的实力，公司恐怕根本连谈判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既然自己有那个实力，要是在这种时候再表现的软弱，只会让公司感觉他可以随便拿捏。
所以适当的锐气，肯定是要有的。
“嗯……”赵方旭指节轻点了两下桌面，“就谈谈陈朵吧，你知不知道，他是公司的重点对象？”
“知道。”江澜并未否认。
这种事情，否认也没用。
因为一开始他去碧游村，就是徐四找他过去的。
甚至陈朵的事情，都是江澜从徐四口中听到的。
“按理来说，你现在虽然不是咱们公司的正式员工，但也算是个外包人员。而且根据公司的调查，你在前往碧游村之前，和陈朵完全不认识。”
赵方旭指节依旧在轻敲着桌面，似乎是在整理思路。
他紧接着问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驱使你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对江澜这行为，不止王也和徐四不理解，赵方旭，甚至公司里面一些精通心理学，专门分析江澜的人，也不理解。
公司的人想出的唯一一个可能性，就是江澜知道了陈朵的身世，出于同情，才会做这种事。
但这个理由也很牵强。
因为根据江澜以往的性格和表现来说，他基本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
江澜挑了挑眉。
他倒是有这么做的理由，但问题是，他的理由没法和赵方旭说啊。
总不能说，他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要帮陈朵的。
江澜可没傻到主动暴露系统存在的地步。
但说实话，他也没有太合理的理由。
所以江澜只能编一个相对来说，合理一点的理由。
“也没什么，就是单纯看陈朵可怜。”
“你确定？”
“嗯，我确定。”说都说了，江澜总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赵方旭没再说什么，而是在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个银白色的遥控器。
“嘀——”
随着他按下按钮，办公室侧面的墙壁顿时响起一阵机械传动的声音，紧接着整个墙壁，居然分成上下两块，如同门一样打开来。
原本墙壁的位置，变成了一块透明的玻璃，在里面，还有一个通体银白色的椅子。
椅子上密密麻麻的电子元器件，光是看上去就知道，这玩意的科技含量，应该低不了。
江澜看向椅子，微微皱眉。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怎么着，赵方旭这是要化身杨教授，给他做电疗？
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发问，赵方旭就道：
“那个叫从宽凳，你可以把它理解成高级测谎仪。只要说谎，不论是否刻意隐藏，都能够被从宽凳察觉。”
江澜心中明悟。
所以赵方旭是感觉他编的理由不靠谱，想要给他测谎？
但江澜也知道，就算赵方旭真的打算给他测谎，也肯定是另有其他的真实目的。
因为光是一个陈朵的事情，赵方旭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出。
果然，赵方旭的下一句话，就暴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你如果答应上从宽凳回答几个问题，陈朵的事情，公司既往不咎。不但如此，我还可以为你找个替死鬼，并且给陈朵办个新身份，只要她以后少在圈子里出现，我保她平安无事。”
江澜闻言，并没有选择立即答应。
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付出和回报都是成正比的。
赵方旭也不是二比，如果真的只是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彻底不再追究陈朵，而且还说要给她办个新的身份，未免有点太过不靠谱了。
但凡智力正常的人，就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像赵方旭说的那么简单。
而且……
江澜又看了看玻璃后面的从宽凳。
这东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起码看赵方旭的样子，似乎完全就不担心这个从宽凳会失效。
江澜也吃不准，这凳子的测谎，对他是不是真的有用。
也许其他异人没办法规避，但他好像未必不能。
毕竟，自己体内的阴晦气息，连曲彤的蓝手，都能够抵挡。
至于改变心跳和呼吸节奏这些事情，对江澜来说，也再简单不过。
但他现在只是看到了，没实际体验过，所以搞不清从宽凳的原理。
江澜思索一阵，最终还是作出决定。
他点点头道：
“可以。”
能不能规避，上去试试就知道了。
真不行的话，大不了等赵方旭问到什么敏感话题，他这边主动结束就好了。
没办法，实力就是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