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天胤殿,漫步在宫中花园,四周静谧祥和,花香阵阵飘来,但灵鹊心中却仍有些疑惑未解。
“娘娘,”灵鹊轻声开口,目光透过摇曳的花枝小心翼翼地寻求答案,“陛下刚才的话,该如何理解呢?”
林弦月微微一笑,目光扫过那盛开的花朵,仿佛在思索些什么,神情间透出几分笃定和淡然。她停下脚步,轻轻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发丝,语气缓和而充满智慧
“陛下表面说治水不用活人,实际警告本宫:他不喜后宫争斗,别妄图用后宫争斗来达到目的,这会动摇帝王权术根基。也别将心思花在这上面,好好替他提供价值才是康庄大道。”
“娘娘只是替璇嫔求个正义,陛下就对娘娘这番敲打,笙妃犯了那么多禁忌,陛下最重的惩罚,竟只是禁足。说起来是禁足,各种好东西都往那萦月宫送,生怕委屈着笙妃娘娘了。”灵鹊打抱不平。
柔和的光影在林弦月秀丽的面庞上投下一层薄纱般的光晕。对于苏芙笙在箫御珩心中的真实地位,她心中也有着几分好奇和猜测。忽而轻笑 —— 陛下掌心的朱砂痣,究竟是情种,还是权谋的印章?
清亮的目光流露出思虑的深邃。她像是回答灵鹊,又像自言自语:“或许连本宫也不清楚,苏芙笙是否是陛下真正的宠爱呢?亦或,她不过也是一枚棋子。棋子与掌心朱砂,原是帝王权衡的两端。”
“他不需要活人作血祭,可能是因为活人更有用。一旦这个‘活人’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他也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让其成为牺牲品。帝王手段素来冷酷与肮脏的算计。”
林弦月微微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继而继续道:“也有另一种解释。或许他真的无需用活人血祭,因为他心系天下,懂得珍重黎民百姓的生命,这表明他是一位真正的明君。”
她的目光如水般潋滟,透过树荫投向无尽的天空,冥冥之中似乎要找到那句话真正的答案:“当然,也不能排除因人而异。有时候,对于某些事、某些人来讲,几滴泪水也许比所谓的‘血祭’更为珍贵。这正是权力运作中最微妙的平衡,每一滴眼泪的价值,以其间的情感为注脚,常常能够改变局面的走向。在这暗藏汹涌的地方,他也许也需要找一片净土,能够让他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
在那富丽堂皇的寿康宫中,太后一身金线织锦华服,端坐于高位,她的眉宇间略显倦怠,但语气中却满是威严和深沉的思绪。与她对坐的是皇贵妃,此刻正凝神思索着手中茶盏中的涟漪。
对于宫中正如日中天的苏芙笙,两位高位女子心中存有几分不屑与怨怼。
她既然不能为己所用,又让皇帝屡次站在她们的对立面,使得她们所期许的计划屡屡受挫,这一切对她们而言,无异于深宫之中的大患。
虽然皇贵妃不明白为何每次太后不直接弄死她,但是皇贵妃还是提出了这个阴毒的建议。
皇贵妃面带几分寒意,轻声对太后说道:“姑母,陛下利用天象一事瓦解我们一派的势力,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太后的眉头微蹙,略带兴趣地望着她,“蓉儿,展开讲讲?”
皇贵妃微微凑近,在太后耳边细声耳语,将一番计策一一道出。太后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仰头一声爽朗的笑,“蓉儿真是聪慧异常。”
“桂嬷嬷,”太后挥了挥手,沙哑却有力地唤来了身旁心腹嬷嬷,“去找几个机灵点的人,把蓉儿的意思办妥。”
桂嬷嬷点了点头,正色行礼,立刻退下去安排。
殿内,淡淡的檀香缭绕,皇贵妃的眸光如冰霜般清冷,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低语道:“等到那时,看陛下是救,还是不救。”
而太后也下定了决心,算算日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春日骄阳穿过九鸾金错帐,将青石砖映得如碎金流淌。
林弦月带着灵鹊径直走向了这片宛如仙境一般的宫殿。她要将箫御珩丢失在萦月宫的玉坠讨回。
当天下午,天光尚好,阳光透过萦月宫那华美的帷幔洒在石板上,熠熠生辉。
然而,当她走到萦月宫的入口,便被一群宫女侍卫拦了下来。站在最前面的红绛拦住去路,态度很是不善:“笙妃娘娘说了,今天不见客。”
林弦月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定从容的浅笑,眼神中透着冷静与坚毅,缓缓说道:“本宫此番前来,可不是为了做客,而是要讨回本不该留在此处的东西。” 语罢,她便稳稳地抬起脚,作势要往萦月宫内走去。
红绛见状,心中一惊,忙侧身挡在林弦月身前,同时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排成一排,将林弦月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灵鹊见自家娘娘被拦,顿时柳眉倒竖,挺身而出,娇斥道:“大胆奴才,连贤妃娘娘都敢阻拦,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红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眉头紧紧皱起:
“我们娘娘早已吩咐过,今日不见客。你们这般强行闯入,眼里可还有我萦月宫的规矩?”
红绛心里暗自腹诽,这人怎如此不通情理,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灵鹊双手叉腰,毫不示弱地反驳道:“你们也太霸道了些!陛下的玉坠遗落在了此处,我身为奴婢,前番前来讨要,你们拒不归还。如今我家娘娘亲自登门,你们竟还想抵赖不成?” 言语间,满是对红绛等人的不满。
红绛神色一凛,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们萦月宫从未见过你们所说的东西,莫要在此无事生非!”
灵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提高音量道:“是吗?那需不需要我家娘娘请陛下来评评理?陛下若真来了,你们萦月宫上下,可都犯了欺君之罪,到时候,一个都别想逃脱!”
说这话时,灵鹊偷偷瞧了眼林弦月,见她并未阻拦,心中便明白了自家娘娘的意思,这是要看看苏芙笙到底能嚣张到何种地步。
红绛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指着灵鹊的鼻子骂道:“你不过是个刚入宫不久的小丫头片子,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张口闭口就要我萦月宫上下性命,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灵鹊被骂,心中恼怒,却依旧梗着脖子,不甘示弱地回怼道:“新人又怎样?我家娘娘虽是新入宫的,可这几日在陛下面前极得宠,日日夜夜都陪伴在陛下的天胤殿,甚至还能出入御书房。反观你们娘娘,哼,不过就是个曾被陛下宠幸过几日,如今却早被忘在脑后!”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戳中红绛的痛处。红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 “啪” 的一声,狠狠扇了灵鹊一巴掌。
灵鹊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偏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她又惊又怒,想都没想,立刻反手回敬了红绛一巴掌。
这一下,可彻底激怒了萦月宫的众人。他们心想,这人竟敢在萦月宫外,当着这么多萦月宫人的面动手打人,真当他们是好欺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