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耳的尖叫,从石室中炸响!
顿时使得过道四周的石室都纷纷打开了门。
正常情况下,方士一直都潜心炼丹,很少会关注身旁事。
这不是戴志雄的安排,是历代以来的规矩和习惯。
传来尖叫的石室,门开了。
一个女子惊慌跑出!
赫然是上官星月,她衣衫都有被拉扯的痕迹。
众多方士眼神错愕。
紧跟着,石室中再冲出来一人。
赫然是戴通。
戴通不理解啊。
上官星月明明在引诱她。
而且是那种欲拒还迎的勾引。
怎么忽然上官星月就跑出来,且尖叫了?!
过道四周那些开启的石室门,那一张张错愕疑惑的脸,让戴通脸色微沉。
“不炼你们的丹?看什么看?”
“没见过我指点其余师弟方术?”
戴通这话,顿让其余方士面色悻然,关闭石门。
此刻,戴通才看上官星月离开的方向。
他紧皱着眉头,迈步跟了上去。
这事儿不太对劲。
至于上官星月,她疾走着,内心一片冷静。
她对戴通用的那一卦,能迷惑戴通的心智。
性乱,意浑,会让戴通整个人都变得麻木迟钝,眼前能“看见”一些旖旎的事情,更会想发生什么,可因为意识的浑噩,导致他什么都做不了,也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上官星月回来之后,尖叫声足够让戴通醒来。
因此戴通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和她待在一处。
这是最好的证据,证明她和黄莺,胡进的失踪无关。
还有,蛊虫已经被她放出去了。
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肯定,这是一场好戏!
步伐故意变慢了一些,让戴通快要追上她。
“师妹,你等等师兄!”戴通语速飞快。
上官星月步伐又加快,这一走,就直接走到平日她和戴志雄学方术的那个大石室,停在了祭坛下。
腾的一声,上官星月跪倒在地。
她颤声开口:“星月请大师兄入室,探讨方术,大师兄意图不轨,请师尊给星月做主!”
这一嗓子,直接让后方的戴通脸色大变!
“师妹,你误会了!”戴通赶紧矢口否认。
其实戴志雄都还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后方匆匆跑来两人,惊魂未定,慌乱喊:“不好了师尊,地宫内忽然出现一些莫名的蛊虫,不少弟子受其所害!被生生咬死!”
并非所有方士都像是戴济,戴生这样皮肉坚韧。
地宫里还是有很多相对来说的普通人。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什么蛊虫?”戴通训斥那两人一句。
祭坛上方,柜子间隙中走出一道人影。
赫然是戴志雄!
戴志雄的脸上,带着一丝丝愠怒。
……
……
戴生一直走在最前边儿。
苗觚就那么趴在他背上。
后方,胡进和黄莺都紧跟着罗彬。
胡进简直是绘声绘色的和罗彬说地宫中的经历,说六术方士的“残忍”手段。
黄莺则一直保持着安静跟随。
地宫内的情况说得差不多了。
胡进才看向前方,喃喃:“这可是戴生啊,戴志雄弟子中,排行第四的戴生,这种级别的六术方士,我已经觉得他们很顶尖了……绝对比云溪先生厉害得多,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先生。”
“我不是他的对手。”罗彬摇头。
实话实说,自己面对戴生,可能会死得很惨。
不,会被活捉,然后拿去切成一块一块的炼丹?
“嗯嗯,我知道的罗先生。”胡进连连点头说:“是这位苗人前辈的手段。”
罗彬嗯了一声。
“好像少了一点儿什么。刚才有一只老鼠的。它没有跟上我们吗?”黄莺谨慎说。
罗彬这才发现,灰仙居然不见了。
皱眉,罗彬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停步,他又扭头回来,继续跟着前方的戴生走。
“我进来是为了救你们。”
“出马仙跟着我,是他们对此地本身有所图谋。”
“那个灰仙可能跟着上官星月走了。”罗彬如实说。
“仙家喜丹,方士炼丹……对,我在一个弟子石室里见过五仙家的皮,挂在墙上当饰品,他们可能本身有过节?宿怨?”胡进快速解释。
罗彬没有多言。
这期间,苗觚一直一言不发。
终于,他们穿过一条往上的通道,抵达了一道门前。
通过那道门,就能回到最开始那条墓道,穿回去就,就能从神道离开!
戴生刚推开门过去。
这门在旋转中,只能一次过一人。
罗彬便瞧见,正当中那布满绿锈的青铜人像,似是动了一动,随后安静不动!
随后罗彬几人都过去。
穿过这房间,走上最初那条墓道。
罗彬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青铜像一动不动了……
最开始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果然,那不是错觉,铜像居然会动?
如果不是戴生走在前头,他折返回来,应该就会和那青铜像对上?
是青铜像里有东西吗?
想归想,总归位置已经过了,一切都无事发生。
穿过神道,最后打开山壁上那道门。
门的机关在内侧地上,和外边儿的一模一样。
几人走出石门,门又缓缓闭合。
天色正亮,阳光分外灼目,长时间在地下,乍然看见这么多光,一时间让罗彬都捂住眼睛。
胡进和黄莺更遮住脸,两人比罗彬不舒服得多。
另一侧的林间,苗缈和胡杏两女同时快步走出。
苗缈惊喜喊了一声爷爷,雀跃往前。
胡杏要显得紧绷得多,步伐也要慢一些。
一声惨叫,忽地从戴生口中炸响。
恐怖的一幕发生了,戴生充盈的身体在迅速干瘪,一条条肥大的血蛭蛊从他鼻孔,耳朵钻出来。
很快,戴生就成了一片干枯的人皮,甚至连骨头都没了。
而那些血蛭蛊又在缩小,仿佛阳光会对其造成伤害。
“天啊,瓦罐呢?”苗缈显得更慌张。
罗彬这才瞧见,苗觚的皮肤也正在变得发白,似乎阳光会将其灼伤。
顿时,罗彬想到先前戴生说的蛊人两个字。
苗觚是用特殊方式,将自己炮制过?
他其实之前白天也露面过数次,是因为在那瓦罐中,才会没事儿?
现在没有了藏身之处,才会这副情况?
“碎了。”苗觚哑声说完,他弯腰,将戴生的人皮扯了起来,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
至于那些蛊虫,则隐没进了人皮的缝隙中。
或许还有一些钻进了苗觚的身体内?
罗彬不知道,总之,那比较恶心,他不想去多想。
有了人皮当做隔绝,阳光没有对苗觚造成更多伤害,可他脸部依旧在光照下有些溃烂的征兆。
“这怎么办……”苗缈着了急。
罗彬皱眉片刻,他大步往前走去。
这地方是山腰,有很多树,罗彬拔出腰间一柄柴刀,哐哐砍树。
柴刀锋锐,他三两下就放倒一棵树,砍了中间最粗一段,用其它刀轻而易举就掏出来个木桶,刀太锐,甚至没花多少时间。
再切了一片木头当做盖子,苗觚这才钻入其中。
苗缈封上盖子后,用绳子缠绕数遍,才背回身上。
这里有个插曲儿,苗觚没有留下那张人皮,就扔在地上。
风一吹,人皮还抖动了数下。
没有继续久留了,一行人返程。
先前经历过戴济的事情,胡杏也没有过多的问下方地宫的情况。
她尚算理智,知道事情不可为,便没有强求。
此时此刻,地宫内,一个通体泛着淡蓝萤火的玉室中。
对,其他地方都是石室,这个房间墙壁上布满了玉璧。
正当中,有着一口玉棺。
棺材中,静静躺着一具女尸。
不,那是个活人,还有微弱的呼吸。
玉棺上摆着一些玉片,形成了特殊阵法。
这些玉片中央,有个玉质的碗,里边儿装满了水,水中静静放置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丹。
玉碗底部有个孔洞,和棺盖完全紧密贴合在一起。
棺盖也有一个孔洞。
滴答滴答的水从碗中渗出,进入棺盖孔洞中,滴答滴答地掉进棺内女人的口中。
这时,一只灰白色毛发的耗子,贼溜溜窜上了棺盖,停在了碗边,它像是人一样立起来,前爪不停地搓着,小眼睛充满了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