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渊锐利的目光似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却难得的没有计较,与她平平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
随着时辰越来越晚,江知晚心里也焦急了起来。
总是这样来回打太极,她何时才能摸着他的脉?
万一他回了御书房去批折子,自己就更没机会了。
她心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犹豫着要不要舍去脸面试一把。
裴祁渊静静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眉目沉静,不知在沉吟何事。
晚风掠过,浮动着他的墨发随着。
月色下,他那如玉般的俊颜好似挣脱了往日的戾气,凝成儒雅,宛如三年前,他们还没‘生离死别’的样子。
江知晚看着他发愣,好似魔怔一般。
眼前的人仿佛褪去了一身龙袍,穿着她最喜爱的白袍,黑眸似凝碎的星辰。
她终于不再犹豫,下了狠心般的靠近他。
在他微怔的眼神中抬手给他续上杯茶,吐气如兰的道:“皇上,还喝么?”
裴祁渊的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的道:“喝如何,不喝又如何?”
江知晚第一次没有守规矩的侧立在旁,而是大胆的将身子微微前倾,眼睛径直的望向他的眼底。
“若是不喝了,罪妇可就该伺候皇上就寝了。”
说着,她柔夷似的纤指伸向他的手腕。
裴祁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陡然站起身来,眼神戏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江淑女今日倒是识趣。”
江知晚错失良机,却不肯罢休,倾身走到他面前,与他只有一步之遥,呼吸可及。
纵使她在心里劝过自己多次,但到底还是红了脸颊。
赧然的道:“所以皇上……今晚留吗?”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劝他留下。
哪怕以前在王府的时候,都未曾如此主动过。
乌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写满了不安,清澈的眸子看向别处,尽是羞涩,嫣红的嘴唇因着她强自克制着逃跑的冲动,而被她咬的更为红润,似是可口的樱桃,待人一亲芳泽。
裴祁渊的黑眸愈发深沉,只觉得呼吸都乱了,就连声音都暗哑几分。
“你想怎么留住朕?”
江知晚潋滟般的眸子缓缓落回到他身上,忽然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的环住他的脖颈。
她温顺的把头贴在他肩上,靠近着,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宽大的纱袖随着她的动作垂落,露出玉儿般的小臂,白嫩的让人能瞬间就能想到触碰时的手感。
裴祁渊瞳孔猛地一缩,看着那半截小臂顺着自己的胸膛渐渐下划,落在玉带上。
只轻轻一勾,玉带便坠到地上,空留龙袍宽散着。
他终于忍无可忍,抱着她的腰用了个巧劲便将她压在床上。
在她头顶哑着喉咙道:“敢招惹朕?你负的起代价吗?”
江知晚脸颊烧红的似是涂了胭脂一般,赧然的别开眼去,轻启朱唇道:“三年前我就是皇上的人,三年后也是,自然任凭皇上……为所欲为。”
这一话如同星火砸进干柴,带着汹涌的攻势,瞬间蹿透了裴祁渊的四肢百骸。
他猛然吻了下去,裹挟着多年以来的急切与渴望,宛如沙漠中的旅人遇到绿洲,用尽了力气吸取水分。
江知晚在迷离和清醒之间沉沦,强迫自己不要被他带走理智。
她勉力伸出手探向他的脉,却被他一把握住,按在了头顶。
精心准备的衣裳被人当成破布扯去,清凉的晚风瞬间侵入肌肤,让她忍不住轻颤。
紧接着便是炙热的贴合,他紧实的肌肉随着动作一张一弛,似是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要拉着她共赴九重天。
江知晚的理智被他澎湃的激烈掩盖,逐渐消弭于迷离之间。
她只觉得自己宛如一叶扁舟,随着惊涛拍岸翻云覆雨,徘徊在生死之间。
滚烫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顺着英挺的鼻尖滴在她的唇畔又被他猛烈的吻去。
他不由分说的闯入,似是百战百胜的战神,金戈铁马的攻城略地,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烛台上的蜡烛越烧越烈,火苗似是舍命般的猛蹿,终于在爆出最后的火花后,骤然熄灭。
外面天色已微微泛起鱼肚白,偏殿的声响终于停歇。
裴祁渊胸膛上下起伏,平息了许久,才翻身趟到旁边。
江知晚已经几度轮回,在最后一次被他强行带进云朵之间后,终于晕睡了过去。
裴祁渊转头灼灼的看着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随即,以一种占领的姿势环抱住她,安心的闭上眼睛。
江知晚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午时。
她这一觉睡的深沉,醒来后一度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见青杏满脸通红的站在床边才骤然回过神来。
她支起身子准备下床,却被腰间的酸痛激的又跌躺回去。
青杏吓得赶紧上前扶她,却在就要碰到她的瞬间尴尬的收回了手。
娘娘这一身青紫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不知道碰到她会不会让她“伤势”加深。
江知晚哑着嗓子问:“几时了?”
青杏喃喃的道:“午时了,娘娘要起身吗?”
说着,又赶紧追了一句,“皇上临走前让奴婢给您温了粥,您起来就能喝了。”
江知晚懊恼的闭上了眼睛。
昨晚,她本想趁着靠近裴祁渊的功夫好摸上他的脉,岂料自己竟如此不争气,不仅脉没摸到,还被他好好的“修理”了一番。
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舒出口气,“起吧。”
仅此的洗漱比往常多用了一倍的功夫。
当江知晚坐在桌上的时候,准备好的粥都快凉了。
她低头喝了两口,余光瞟见青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青杏动了动唇,在心里挣扎一番,还是如实的回禀。
“娘娘,外面的人都在传您的谣言。”
江知晚眉心动了动,从容自若的“哦?”了一声,“都传了些什么?”
青杏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江知晚放下汤匙,淡淡的道:“说吧,还有什么是我经不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