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兰波怀里,严糯满脸通红,一动不敢动,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吓得。
耳边全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吵闹的很。
呼吸间一种混合着皂角清香的浓厚味道,带着点苦涩,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浓郁的让她越是深呼吸却越感觉到眩晕。
好像是缺氧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好像太突然了。
兰波根本来不及思考,严糯就已经被他搂在怀里了。
女孩很瘦小,小小一只,被他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他的心,就好像他在大曲林喝的柠檬水一样,又甜又酸又涩,还带着股痛快的冰凉。
狭小的空间里,俩人呼吸交织,目光纠缠在一起。
严糯能在兰波眼底看到最原始的冲动,她有些慌了,这不是她想要的。
女孩微微颤抖的身子也让兰波忍不住一再收紧了手臂的力道,指尖不经意掠过她的发梢,仿佛一股电流从手指弥漫到了全身。
他不受控制的战栗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严糯给用力的推开了。
严糯白嫩的脸蛋红彤彤的瞪着他,瞪得兰波心虚。
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有些结巴解释着,
“我……你……山路不好走,你小心一点。”
他眼神躲闪,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严糯,俩人眼神交汇的刹那,他就赶忙移开。
兰波的脸红的快要滴血了。
严糯看着羞得快抬不起头的男孩,自己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就是不小心抱了一下嘛,至于这么纯情么。
哼!严糯不由得气的牙痒痒的,自打跟兰波见面后,前前后后都被他占了多少便宜了。
要不是每次都是突发情况,这家伙都是无意间,才搞成这种处境的,严糯真的想给这个小流氓一脚踢下山了。
她气的直哼哼,也顾不得山路难走了,转头就往山下快步走去。
不想再多看这个家伙一眼。
生气!
兰波见严糯生气了,笨拙的想解释,可是伸出手却没喊出声音来,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怯懦的滋味。
酸酸涩涩的滋味在心发酵,让他嘴巴有些发苦。
没等他理清楚自己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情绪,小山葵就欢快的从一旁的林子里钻了出来,拉着他就往前跑去。
“慢点,不要跑。”
兰波随口说着,被小孩拽着往前走,眼神却久久不愿从前面小鹿般逃跑的女孩身上移开。
这边,严糯怒气冲冲的下了山,就看到啊鱼娘在山脚下着急的打转。
见到严糯那一刻,她立马小跑着过来。
“小糯啊,你快去看看吧,寨子里好多人家的鸡都病了,别不是鸡瘟吧……”
她也是去邻居家串门,发现他们在处理死鸡,这才注意到好多人家的鸡都出了问题。
要真是鸡瘟,这一个村子的鸡都保不住了,就连她家那些都保不住。
她家里没固定的营生,一个妇道人家也养不了牛,她自己在爱梭厨房里帮佣赚些小钱,儿子在大曲林看着风光,可是大城市开销也大,寄回来的钱也不多。
剩下的就全靠这些鸡,下蛋来换些钱,买米面了。
现在看着这些病鸡,她心慌不已,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拽着严糯的手都在颤抖。
“啊鱼娘,你别急,先带我过去看看。”
严糯赶忙安抚着惊慌的啊鱼娘,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让她静下来。
被拽着来到隔壁的木屋,穿过家徒四壁的屋子,来到后院,就看到几只躺着一动不动的鸡,一个瘦小的妇人正蹲在鸡面前低声哭泣,扯着衣服抹眼泪。
严糯心里一阵酸涩,她太知道底层人们对家禽的重视了。
她上前一一查看了下,这几只鸡死了大半,剩下一两只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很明显救不活了。
丢下死鸡,她直接跨进鸡圈,挨个的抓起来检查了一下,发现跟啊鱼娘家的鸡情况一模一样。
看来是大规模的病毒感染了。
站起身,严糯望向啊鱼娘和那个瘦小的妇女冷静的吩咐道,
“先把死鸡拿出去,再挨个检查鸡圈,把病鸡单独隔离出来,我回去拿药箱。”
她身影小小的,可是这一刻说出的话,却给了大家一种定心丸般的感觉。
这一刻小小的身体却仿佛蕴含着大大的能量。
她一回头就看到兰波拎着背篓站在门口,黑沉沉的眸子正望着这边,无声的看着她。
严糯心中酸涩,扭开头去,径直穿过他,捞起地上乱跑的小白,大步往家里跑去。
小白还小,要是在鸡圈里跑多了,她担心小家伙被传染,索性抱回家,翻出链子把它拴在了院子里。
背上药箱就又跑了回去。
脚下的布鞋都要跑飞了起来。
来到隔壁,她发现兰波已经在鸡圈里面帮忙检查了,他一手一只抓着病鸡往外走,看到严糯回来,他眼睛发着光,亮晶晶的问着“小糯,鸡放在哪里?”
“哦,单独找个筐子关着吧。”
严糯顾不上其他,赶忙调配出喷剂,对着每只鸡的喉咙都喷了几下。
这个嬢嬢家一共检查出七只病鸡,被她拿着几个大竹篓单独罩着。
严糯用纸包着几颗土霉素递给妇人叮嘱着“每天早晚化水喂他们,对了,还可以砍一些山脚下的仙人掌,剁碎了喂鸡,这样可以预防疾病。”
“谢谢你,太感谢你了,小严大夫,如果不是你,我的这些鸡可都要遭殃了。”
看着已经好转一些的鸡,严糯的自信也感染了她,瘦小妇人的心终于落地了大半,她感激的紧紧握着严糯的手哽咽着,老泪纵横。
严糯有些尴尬,想把自己的手往回抽了下,却没抽动,她只得干巴巴的说了句,
“没事,我就是干这个 ,别忘了给钱就行了。”
说完严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了,这是这个时候该说的话么。
我这该死的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