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图昂的小胖手揉着眼睛,困的差点就地躺下。
小孩子觉多,这会早就过了他睡觉的时间了,眼睛酸涩的都快睁不开了。
看着小孩困成这副模样,兰波默默的叹了口气,在他跟前蹲下,轻声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好耶,谢谢兰波队长。”
小孩高兴的一蹦就跳上了兰波宽宽的脊背,趴在上面,舒服的想睡觉。
他把脸贴在兰波背上,嘟嘟囔囔道,
“兰波,我喜欢严姐姐,她今天摸了我的头,还掐了我的脸,说我好可爱。”
就像阿妈一样。
如果他有阿妈的话,应该也是这样温柔吧。
希图昂突然想起山葵他妈摸山葵脸的模样,当时他就想,不知道被摸头是什么感觉。
“兰波,我不喜欢山葵,但是我喜欢严姐姐^……”
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直接在兰波的肩膀上睡着了。
喜欢吗?
什么是喜欢……
兰波低头盯着小路上被月光照映出的影子,正当头的月亮照的他矮矮的,像是一团乱麻,他一步步往宿舍走去,心里却也一步步的,变得乱糟糟的。
兰波作为队长,是有单独的房间的,希图昂睡着了,他索性就直接背着他回了自己的屋子,不过刚到门口,就看到窗户透出来都灯光。、
兰波皱眉推开门,就看到阿爸正坐在他床上,正盘腿把玩着一把刀。
那把刀是他十四岁那年,阿爸送给他的成年礼物,这些年,他一直珍藏着,压在枕头下面。
“阿爸?”兰波的声音惊讶,却带着几分欢喜和疑惑。
不知道这么晚了,阿爸怎么会在他房间里。
“回来了?希图昂睡着了吗?”
爱梭笑着对兰波招手,看着在他背上睡的香甜的小孩,心里有些柔软。
他小心的接过小家伙放在床上,拉着一边的毯子给他盖上。
“阿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兰波蹲在爱梭边上,仰头看着爱梭,眼底全是孺慕。
“傻孩子,你们今天搞的阵仗这么大,我不得来看看啊。”
爱梭摸了摸兰波的脑袋,手感湿漉漉,热哄哄的。
小伙子阳气旺,出汗多,干了又湿,半天都干不了。
“嘿嘿,寨子里发生鸡瘟,我也不能帮上什么忙,能做一点是一点。”
兰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眼神飘忽没敢望向他阿爸。
今天他巡岗,结果干到一半找了人顶替他,自己跑去给严糯帮忙去了。
不知道阿爸会不会责怪他。
看着跟小狗一样心虚的兰波,爱梭心情很好的推了他脑袋一把。
“干的漂亮,这次是鸡瘟,控制不好是会影响到峰牛的,啊鱼家的客人是个医生?”
爱梭笑着问道,眼底却有些玩味。
真能这么巧么,刚刚发生鸡瘟,就冒出个医生来。
“是兽医,小糯是给牲畜看病的,当初我运牛的时候遇到她,就是给牲畜看完病,回去的路上中暑。”
兰波敏锐的察觉到了阿爸的不信任,他赶紧跟爱梭解释着。
看着兰波着急的样子,这孩子啊,真的长大了啊,呵呵……
爱梭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
“这么看来,兰波跟那个姑娘很有缘分咯?那以后要好好相处。”
爱梭眯着眼,看着少年脸上的红晕,不用多问,少年的羞涩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拍了拍兰波的肩膀,爱梭叹个气起身道,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不要耽误了明天的训练。我也得回去了,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啊。”
冲着兰波挥了挥手,不让他送,爱梭背着手走了。
兰波坐在床上,看着睡的小脸通红的希图昂,脑子里回闪的却是严糯的一颦一笑。
有她当初在车上苍白的小脸,有她在水中惊慌如小鹿般的模样,还有她割草时擦汗的样子,她治疗病鸡时的专注,吃饭团时的满足……
兰波叹着气倒在床上,枕着手臂,闭着眼,满脑子都是严糯,嘴角不自觉的带出一抹笑来。
因为这次的鸡瘟,寨子边上的仙人掌可遭了殃了。
以往只是在果实成熟的时候,会有村民来摘了回去吃,这会延绵包围着寨子的仙人掌群,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村民,拿着柴刀或镰刀,一下下的砍着,把一片片砍下来的仙人掌,用刀背挂掉上面的刺,丢到竹篓里面。
严糯也不例外,虽然啊鱼娘家的鸡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大环境如此,不得不预防一下。
她带着小山葵,站在比她还高的仙人掌丛前,一时半会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无处落脚啊。
她又贪心,想要里面最大最嫩的那几片肉瓣。不单单是喂鸡,她还想凉拌着吃,嫩嫩的仙人掌肉片,浇上灵魂蘸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还在纠结从哪里下手呢,突然手上一空,镰刀就被兰波拿了过去。
严糯惊得瞪圆了眼睛,刚想拒绝,却看到他背上背着的AK步枪。
她的心狂跳了一下,乱了节拍,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
兰波回头刚想问严糯要哪一片,却看到她惧怕的样子,那双总是盛满怒火或者鬼灵精怪的眼睛,这会全是害怕。
他眼神暗了暗,悄悄的把枪往身侧藏了藏,可是这么大的枪又怎么可能藏的了。
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再次抬头又是那副灿烂的笑,他看着严糯问“小糯,你想要哪片?”
严糯却嗫嚅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神却怎么都无法从枪上移开。
没得到回答,兰波索性不再问了,他挥着镰刀砍出一条小路,往仙人掌群中间过去,把最大最肥美的那几片砍了下来。
野蛮生长的仙人掌横七竖八的伸出他的肉片,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刺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在兰波身上扎出一个有一个的小洞,针刺扎在皮肤上,流出的鲜血有些刺眼。‘
严糯看的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