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严糯甚至顾不上难过,赶紧把准备好的过敏药给推了进去。
这是麻药后的应激反应,小狗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就连这一点麻药都根本撑不住,如果处理不好,小狗这条命就得丢了。
这也是严糯最担心的一点。
她一脸担忧的蹲在小狗边上,哆嗦着手,轻轻的顺着小狗骨头凸出的脊背,瘦的硌手。心里只能暗暗期待着,希望它能够撑过去。
“小糯,没事的,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剩下的就看它的命了。”
兰波见不了严糯伤心,他蹲在对面,一脸担忧的看着严糯。
严糯苍白着一张脸,看着兰波关切的眼神,鼻头一酸,差点又哭了出来。
不过,万幸的在过敏针推进去后不久,小狗就平静下来了。
看来幸运之神还是站在小狗这边的。
也许是它求生的意愿太过强烈了,就连死神都无法带走他。
在药水的作用下,效果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躺在兰波的衬衣上,一动不动的喘着气,只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安安静静的望着身旁的俩人。
看着它的眼睛,里面的感情太真切了,看着严糯,就好像把严糯当成唯一了一般,严糯多么害怕眼睁睁的看着这双眼睛里的神采渐渐的消失,最后变成毫无情感的冰冷。
严糯再也忍不住,她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默默的流眼泪,要把心中的酸楚全都给哭出来。
幸好,幸好你挺过来了。
兰波心疼着叹息着,没有说话,只是蹲在严糯身边,给她靠着,默默的陪着这个心软的小姑娘。
等到小狗彻底缓过来之后,严糯也恢复了平静,她吸了吸鼻子,抓着衣角草草的抹了一把脸。
这才在兰波帮助下给伤口彻底冲洗了一遍,消了毒,撒上了药粉,又用细纱布,仔仔细细的把伤口给包裹好了。
最后把小狗不大的狗头包裹的像个木乃伊一样,就只剩下俩大眼睛和俩个小鼻孔露在外面喘气了。
怕它不舒服把嘴巴上的纱布弄掉,对伤口进行抓挠,严糯又撕下纸箱的盖子,拿着纸板垫在纱布上面,用细纱布把嘴巴给他轻轻的捆了起来。
其实如果有鸭嘴套会更好,可是这个地方哪里去买那东西。
只能用纸板来将就一下。
看着被处理好伤口,依旧晕晕乎乎躺着的小狗,严糯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这条狗命,算是抢救回来了。
兰波蹲在小狗身旁,低着头瞅着它恢复正常的样子,也忍不住高兴起来。
一抬头却看到严糯累的脑门上全是汗珠,几缕汗湿的碎发也湿哒哒的粘在额头上。
他下意识就抬手,想帮她擦一下,却看到自己的手上又脏又臭的,不是污渍就是血水。
看了看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一路顺着眼角往下滑,难受的直眨眼睛小糯,他只能抬着还算干净的手臂,探过去给她抹去脑门上的汗。
却没注意力道,一个用力,严糯就被他给推倒了。
严糯没蹲稳,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傻乎乎的仰头望着兰波。
一时间也懵了,她也没搞清楚状况,只觉得自己就是被兰波一肘击给推倒。
严糯顿时愤怒了起来,她瞪圆了眼睛瞪着兰波,大大的杏眼开始往外喷火。
什么情况?自己好像没得罪他吧。居然推她,简直是太恶劣了。
她气的要死,却看到兰波在对面笑的前仰后合的,开心的不得了。
严糯彻底愤怒了。
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此刻的她紧紧握着拳头,已经怒火攻心,恨不得跳起来给这个狗崽子一脚。
可是看着兰波脸上的布满了汗渍,血水还有灰尘,一张脸脏兮兮的成了花脸猫。
虽然咧嘴笑的样子太恶劣了,但是配上这副花猫脸的模样,却让严糯莫名的心软了起来,胸中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她默默的叹了口气,算了,兰波都是为了帮她,才会弄成这副狼狈模样。
不就是恶作剧么,她大人有大量的,就饶了他了,不跟他这个狗崽子一般计较了。
许是心里的愧疚大过了愤怒,严糯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无奈的坐在草地上,看着对面捂着肚子笑的狗崽子,只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算了算了,被狗咬了一下,总不能咬回去吧,就给他欺负一下好了,毕竟他也帮了自己这么多忙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看着兰波笑的开心的模样,仿佛被传染似的,严糯最后也被气乐了。
哭笑不得,只能无奈的冲着兰波翻了个白眼。
这个傻瓜。
俩人同款的花猫脸,都弄的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中间躺着一只更狼狈的,裹得僵尸一样的小狗,可是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却比正当头的太阳还要耀眼,让人忍不住动容。
两个真诚纯粹的心,也在不知不觉当中,慢慢靠拢了一起。
“喂!笑够了没有,笑一下得了,小心我揍你哦!”严糯冲着兰波挥舞着小拳头,一脸恶狠狠的模样,配上她软糯的脸,却显得奶凶奶凶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让人更想欺负她了。
兰波满满停了笑意,抱着肚子蹲在她跟前,眼神温柔的看着凶巴巴的小姑娘,很配合的做出一副害怕怕的模样,却让小姑娘的气势更嚣张了。
高大的身形却窝窝囊囊的蹲在严糯跟前,被她一下一下的推搡着,却不敢还手,黑色背心在他的动作下,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胸肌,精致结实的脊背肌肉线条。
就跟一头刚刚成年,健壮的小豹子一般。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此刻却畏畏缩缩的躲着严糯的欺负。
真是白瞎了这个大块头和一身的肌肉。
玩闹了一会,严糯心情也好了起来,不再想之前那么愤恨和焦虑,心里的憋屈和郁闷也全消散了,她看着垫在小狗身下的衬衣,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兰波道歉着,
“你这件衣服怕是要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