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孩,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
严糯翻了个白眼,气的咬着后槽牙,假装恶狠狠的推了他小脑瓜一巴掌,看着他无辜的大眼睛,最后只能叹着气,拿着边上的一大木瓜递了过去。
“喏,拿去吃吧,熟透了的,谢谢你哦。”
“嘿嘿,谢谢小糯姐姐!”
小孩捧着快赶上他脑袋大小的黄绿黄绿的木瓜,扯着笑脸冲着严糯傻笑。晒的黑黑的脸上一道一道的汗迹,小脸摸起来有些糙,这是晒脱皮的手感。
严糯看着这个乖巧的小孩,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
他也是孤儿队的孩子,比小山葵大上几岁,平日里下了课就跟着寨子里的护卫队巡逻,严糯见过几次,给过他一些小零食,每次见面就只会冲着她傻笑。
傻乎乎的小家伙。
小孩也很喜欢这个总是笑眯眯的阿姐。应该说,孤儿队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不过平日里,希图昂霸道的很,他在的时候,坚决不许他们凑过来,一旦谁壮着胆子凑了过来,回去就会被他带着索明吞按着揍。
他们不是打不过,可希图昂这家伙是阿爸的亲崽,他们不敢动手。所以只能躲着他。
今天还是他在门口站岗,看到了有人来问,才特意跑过来给阿姐通报的。
然后偷偷的和阿姐呆一会,就这一小会,他就高兴的不得了了。
严糯可不知道小孩复杂的心思,她只是以为小孩嘴馋,得了个大木瓜就高兴成这幅样子。
真容易满足。
严糯笑的温柔,朝着小孩挥了挥手,让他忙他的去了。
打发掉小孩,心里却更加疑惑了。
不知道小姨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找她,会出了什么事吗?
这么想来,她已经来啊鱼嬢嬢家里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都没跟小姨联系过,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小姨有没有被那个人欺负,大宝小宝们有没有被打了。
想到小姨一家,严糯的好心情都烟消云散了,有的只有沉重和难受。
她草草的洗了把全是汗水的脸,想了想,还是翻出,上次去麻养给小姨买的衣服,随便找了个袋子装起来,这才小跑着往大寨门口跑了过去。
老远的,小姨就看到欢快的跑来的女孩。
长长的麻花辫甩在身后,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
小丫头脸蛋晒的红红的,明媚的笑容映着清明的天光,就像是身后那条小溪一样干净清澈,笑的可真好看啊。
这一个多月没见,小孩不仅长高了一点,脸上肉也多了些,白了些,看起来精气神都比在家好了不少。
小姨鼻头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看着一路小跑着,冲到跟前,有些微喘的小丫头,心疼的摸了摸她脑门上的细汗。
忍不住就开始唠叨了起来。
“你慢慢来就好了呀,我又不会跑。看看这一脑门的汗,哪里还有个小姑娘的样子。”
严糯乖巧的站着,眨了眨眼,低着头让小姨给她整理一脑门的碎发,跑乱了的头发凌乱,这会黏在脑门上,湿哒哒的,女孩漂亮的眸子氤氲着雾气望着眼前的亲人,带着渴望,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无辜又乖巧,显得楚楚动人。
可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盛满了喜悦和高兴。
“小姨,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对了,我最近又攒了点钱,再等一阵子,我一定能带着你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离开。”
严糯眼巴巴的看着小姨,任凭她拉着自己,去到路边的树荫下,乖巧的不可思议。
“你个傻孩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要走就自己走,我和大宝他们是不会离开这里的,麻牛镇是我们的家,我们哪里都不会去。”
严小姨不赞同的推了小丫头脑门一下,看着她眼里的失望,忍不住的心疼,却还是硬着心肠的再次重申。
“小姨,什么叫家,有人的地方才是家,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去哪儿,都是家,难道你不想大宝小宝他们生活在一个有希望的地方吗?你忍心他们在这里变成姨夫那种老赌鬼,老赌鬼。”
严糯不死心的拽着小姨的手劝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她想不通小姨为什么会这么倔强,自打她从来到这个世界,继承了原身的一切后,就在计划着带小姨和孩子们一起离开了。
可是每每提起来,小姨这个恋爱脑就会拒绝她。怎么说都说不通。
“小姨,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大宝他们着想啊,难道你不希望他们能够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吗?”
严糯不死心的还想再劝。她想不通那个男人,那个家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哪怕牺牲孩子的未来,也要留下被那个男人吸血。
“小糯……”
严小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却从边上传了过来。
“哟!这不是我那个失踪了许久的小侄女吗?你小姨还说不知道你去了哪!不知道还敢背着我来见面?”
一个瘦的皮包骨,脸颊凹陷的男人突然从树后绕了出来。他眼神就像是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两个一脸提防和惊慌的女人。
“你……你跟踪我?”
严小姨哆嗦着把严糯往身后拉,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眼里写满了恐怖,就好像雨夜遇到了杀人狂一般。
不,他对于严小姨来说,比雨夜屠夫还要恐怖,这是日日夜夜折磨着她的魔鬼。
她已经逃不走了,现在对方又把魔爪伸向了他唯一的小侄女……
严小姨自己都害怕的颤抖着,快要站不稳了,却依旧死死的挡在严糯跟前。握着严糯的手不住的哆嗦着。
严糯低着头,看着这双在操劳中已经变了形的手,粗糙,干燥,却死死的擒住了自己,用她最后的一点勇气护着她。
一时间也愣住了,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哈哈哈,好笑啊,我跟着我媳妇怎么叫跟踪,我这是担心你的安全啊,不单单是我,我还把小侄女的男人也带来了,你知道的,这年头,一个女人家在路上还是很危险的,我们作为男人,可不得保护好你们。”
男人咧着嘴哈哈笑着,露出一嘴的黄牙,脸上满是得意,说话之间,一个脸生的猥琐男人也从树后面绕了出来。
他一出来,一双浑浊的三角眼就死死盯着严糯瞅。
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仿佛要撕开严糯身上的衣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