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府的产房门被血水浸成暗红,谢绮的痛呼声像被掐断的丝线,断断续续缠在梅常肃的心上。他站在廊下,玄色袍角被夜风掀起,袖中护心丹的瓷瓶硌得掌心生疼——这药能挡刀剑,却拦不住血脉里的亏空,挡不住谢绮眉宇间那抹与谢玉如出一辙的执拗。
“先生,稳婆说……说胎位不正,血快没了。”卓青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断腕处的纱布又渗了血,“她还在念着景睿,说要等他回来看看孩子……”
梅常肃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知道谢绮的症结在哪——不仅是胎位,更是谢玉倒台后那口郁在胸腔的气,是对卓家、对谢家、对这段被阴谋裹挟的婚姻的无尽忧思。就像他穿越前见过的重症病人,心病不除,再好的药石也难回天。
产房里突然没了声息。
稳婆抱着个血糊糊的婴孩冲出来,跪在地上哭嚎:“生了!是个少爷!可……可少夫人她……”
梅常肃闭了闭眼,听见自己喉间溢出声极轻的叹息,混着卓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庭院里荡开。他转身往苏宅走,路过街角时,看见飞流蹲在墙根,正用石子划着什么。少年见他过来,突然指着地上的划痕——是个歪歪扭扭的“死”字,旁边画着个哭脸。
“她没了。”梅常肃在他身边坐下,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就像实验室里那些失败的样本,明明知道哪里错了,却怎么也改不了结局。”他想起谢绮出嫁时,曾偷偷塞给他块绣帕,上面绣着的并蒂莲,针脚里藏着对安稳日子的期盼,如今那帕子还在他袖中,边角已被泪水浸得发皱。
飞流突然拽住他的衣袖,往皇宫方向指。那里的宫墙阴影里,正有辆囚车缓缓驶过,谢玉戴着镣铐坐在里面,头颅高昂,竟没有半分阶下囚的颓败。
莅阳长公主的凤辇停在囚车旁,她隔着木栏递过杯毒酒,素白的手在颤抖:“谢玉,饮了它,至少保谢家最后几分体面。”
谢玉突然笑了,笑声撞在囚车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响:“体面?当年我帮陛下除掉祁王时,你怎么不说体面?如今我还有翻身的机会,凭什么要死?”他猛地打翻酒杯,酒液溅在长公主裙角,“告诉誉王,我手里有他不敢动我的东西,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
囚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藏着他没说出口的底气——袖中那半块悬镜司的腰牌,是夏江给他的保命符,也是能将誉王、甚至梁帝都拖下水的杀手锏。
而誉王府的偏院,正弥漫着草药与泪水的气息。卓夫人抱着刚满月的婴孩,望着景睿通红的眼,声音轻得像羽毛:“景睿,别恨。等你嫂子……等绮儿身子好些,带着孩子回来,她永远是卓家的媳妇。”话未落,泪已砸在婴孩的襁褓上,那襁褓的布料,还是谢绮亲手绣的百子图。
誉王站在廊下,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指尖在袖中捏紧了梅常肃送来的字条:“谢玉私藏与夏江密信,可借审理之名,逼其交出。”他转身对随从道:“备轿,入宫。”
梁帝的御书房里,烛火映着誉王叩首的身影:“父皇,谢玉罪大恶极,但卓家与谢家妇孺无辜,恳请父皇免除株连。”
梁帝摩挲着案上的密信,那是梅常肃通过言侯递来的,上面记载着谢玉与夏江构陷赤焰军的细节。他忽然想起莅阳长公主送来的血书,字里行间都是对孩子们的担忧,终是叹了口气:“准了。让长公主的孩子移居府中,谢玉一案,由你主审,务必公正。”
誉王谢恩起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梁帝将密信塞进烛台——那火焰舔舐信纸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焚烧赤焰军旧案卷宗的火光。
而苏宅的灯亮到天明。梅常肃对着舆图上“悬镜司”三个字发呆,飞流不知何时凑过来,往他手里塞了块玉佩,是从谢绮产房外捡到的,上面刻着的“谢”字已被血浸透,边缘却泛着与时空仪相同的淡蓝光。
他指尖抚过那抹蓝光,突然明白谢玉为何敢赌——夏江手里,定然握着能动摇时空的筹码。而谢绮的死,或许不只是难产那么简单。
窗外的晨雾里,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梅常肃将玉佩收起,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是时候去会会那位悬镜司首尊了。而他没注意到,玉佩的血痕在晨光里缓缓流动,在桌面上拼出半张脸,眉眼竟与实验室里那具未激活的克隆体一模一样。
夏江的玄色官袍扫过悬镜司的青石板,带起的风里裹着冰碴子。他将夏冬的令牌扔在地上,铜质边缘撞出脆响:“你兄长的案子还没查清,就敢插手谢玉那滩浑水?”
夏冬按剑跪地,额角青筋跳得厉害:“谢玉构陷忠良,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脱罪?”
“放肆!”夏江的靴底碾过令牌,“悬镜司只对陛下负责,党争是你能碰的?禁足三月,好好反省!”
转身入宫时,他袖中密信已被体温焐热——那是谢玉在狱中传出的,罗列着当年联手除掉的异己名单。梁帝捏着密信的手指泛白,夏江适时躬身:“陛下,谢玉案背后定有推手,否则以他的性子,岂会轻易松口?”
“查。”梁帝将密信焚于烛火,“但要悄无声息。”
夜色漫进天牢时,夏江提着食盒站在谢玉牢前。铁栅栏后的谢玉仰头灌着烈酒,见他来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咬紧牙关,”夏江递过只油布包,里面是淬了迷药的肉干,“你的家人,我保。”
谢玉接住的瞬间,两人指尖相触,交换了个只有彼此懂的眼神——那些被他们埋在梅岭的尸骨,还没到见光的时候。
梅常肃指尖敲着轮椅扶手,听蒙挚复述围猎场的布置。“宇文宣仗着北狄骑兵逞能,”蒙挚的拳风扫过廊下芭蕉叶,“属下明日让他见识下什么叫大梁铁骑。”
“不必下死手,”梅常肃望着窗外飘飞的纸钱——那是谢绮的丧仪刚过,“断他两根肋骨,让他安分些即可。”
十三先生的影卫悄无声息落在檐下:“先生,红袖招在各府的眼线已清得差不多,只余下誉王府那处,似乎藏着更要紧的人。”
“留着。”梅常肃转动着指间玉扳指,“说不定能钓出夏江的尾巴。”
誉王踹开书房门时,靴底还沾着泥。“谢玉死咬着只认私藏军械,父皇那边竟有些动摇!”他烦躁地扯着锦袍,“再拖下去,恐生变数!”
苏玥睁开眼时,喉间的干涩和胸腔里陌生的心跳让她猛地坐起——这具身体的肩宽腰窄,掌心带着薄茧,分明是个少年郎的骨架。铜镜里映出的脸清俊却透着病气,正是她昨晚熬夜看的《琅琊榜》里,梅长苏的模样,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被那破系统硬改名叫了梅常肃。
“狗屁系统!”她低骂一声,声音是清朗的男声,吓得自己差点从榻上滚下去。作为云城苏氏的千金,她从小锦衣玉食,美甲做的是最新款,香水喷的是限量版,怎么就阴差阳错被这破系统绑定,还非得女穿男,塞进这么个病秧子的壳子里?
正捏着眉心发愁,门外传来轻叩声:“先生,该喝药了。”是飞流的声音。
苏玥,哦不,现在是梅常肃了,磨磨蹭蹭坐直身子。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她皱紧了眉——前世她连咖啡加奶少了都要皱眉,这玩意儿简直是酷刑。可系统突然在脑海里炸响:【宿主需维持原主人设,拒药将触发电击惩罚。】
“……”梅常肃嘴角抽了抽,捏着鼻子灌下去时,苦味直冲脑门,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暗自发誓,等找到回去的法子,非把这破系统拆了卖废品。
傍晚蒙挚来议事,说起宇文宣在围猎场的嚣张,梅常肃正把玩着玉佩的手指一顿。前世在云城,谁敢在她苏氏地盘上撒野?她抬眼时,眼底已没了刚才的别扭,只剩属于上位者的冷冽:“断他两根肋骨太便宜了。”
蒙挚一愣,只见这位“苏先生”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却透着股熟悉的、属于云城苏家大小姐的狠劲:“让他摔断腿,顺便‘不小心’曝光他私通敌国的书信——我苏……我梅常肃的场子,还容不得外人撒野。”
系统警报突然响起:【警告!人设偏差!检测到宿主当前行为模式与“梅长苏”模板匹配度仅65%,请立即修正!】
梅常肃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句“闭嘴”,面上却已换回那副病弱谋士的模样,轻咳两声:“当然,还是要做得像意外才好。”
蒙挚虽觉今日先生似乎多了点说不出的锐气,却也没多想,领命而去。
夜深人静时,梅常肃对着铜镜,戳了戳自己现在的脸。罢了,女穿男就女穿男,病秧子就病秧子,她苏玥是谁?云城首富的女儿,就算穿成男人,也得把这琅琊榜的局,搅得更合她心意些。
她摸出藏在枕下的口红——那是穿越时兜里唯一带的东西,旋开盖子对着镜面,在苍白的唇上轻轻一抹。镜中少年眉眼清冷,唇上却透着点不谙世事的艳色,倒有种诡异的和谐。
“梅常肃是吧,”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眼尾眉梢还带着苏氏千金的骄纵,“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了。那些欠了你的,害了你的,我替你讨回来。顺便……看看这古代的帅哥,是不是比云城那些草包有意思。”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尖叫【人设崩塌!警告!警告!启动二级惩罚预备……】,梅常肃却好心情地吹了声口哨,将口红塞回袖中。
管他什么系统人设,她苏玥的人生,从来都是自己说了算。
梅常肃刚把口红藏好,窗棂突然“咔哒”响了一声。飞流像只猫似的翻进来,手里举着片沾了血迹的衣角,眼里满是急色。
“夏…夏冬…”少年结结巴巴比划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梅常肃心里咯噔一下——夏冬是夏江的亲妹妹,也是少数敢跟悬镜司叫板的硬茬,她出事,十有八九跟谢玉案脱不了干系。
赶到悬镜司地牢时,夏冬正被吊在刑架上,玄色劲装被血浸透,嘴角还淌着血沫,却死死瞪着面前的夏江:“我兄长的兵符明明是你偷换的!谢玉不过是你的棋子!”
夏江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刑具,铜鞭上的倒刺闪着寒光:“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他突然扬手,一鞭抽在夏冬肩上,“招还是不招?承认与谢玉合谋,我还能求陛下留你全尸。”
“呸!”夏冬啐出一口血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谢玉送迷药肉干?那里面掺的‘锁魂散’,是你当年给祁王用剩下的吧!”
梅常肃躲在暗处,指尖攥得发白。她终于明白谢绮的死为何蹊跷——夏江这老狐狸,竟用这种阴毒的药控制人,谢绮怕是察觉了什么,才被灭口。
正想着,夏江突然转向她藏身的方向:“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坐坐?苏先生。”
梅常肃推着轮椅现身,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意:“夏大人审案,在下怎敢打扰。只是听闻夏冬大人受了委屈,特来送药。”她举起手中的药箱,里面静静躺着瓶解毒丹——正是她用现代知识改良的配方,专治各种迷药。
夏江眯起眼:“苏先生倒是好心。只可惜,叛徒不配用药。”
“哦?”梅常肃转动轮椅靠近,突然抬手,药箱里飞出的不是药瓶,而是把淬了麻药的银针,直直射向夏江握鞭的手腕!“夏大人怕是忘了,这悬镜司的规矩,也得看我苏某认不认。”
夏江猝不及防被刺中,铜鞭“当啷”落地。梅常肃已推着轮椅冲到刑架旁,飞流眼疾手快砍断绳索,夏冬重重摔在地上,梅常肃立刻将解毒丹塞进她嘴里。
“你敢!”夏江怒吼着扑来,却被梅常肃猛地踹中膝盖——谁也没料到,这位“病秧子”竟藏着这般利落的身手!
“我有何不敢?”梅常肃扶着夏冬站起来,眼底再无半分温和,只剩冰冷的锐光,“你用锁魂散控制谢玉,灭口谢绮,真当天下人都是瞎子?”她突然拔高声音,“蒙挚!带证人进来!”
地牢门被撞开,蒙挚领着几名当年给祁王验尸的老仵作走进来,手里捧着的卷宗上,赫然记载着祁王体内的毒素与谢玉案的迷药同源。
夏江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你…你早知道了?”
梅常肃冷笑:“从你给谢玉送第一块肉干时就知道。你以为用迷药就能瞒天过海?夏江,你输就输在,太拿自己当回事——这大梁的天,轮不到你说了算。”
夏冬缓过劲来,指着夏江骂道:“我兄长的兵符、谢绮的死、还有祁王旧案,你全脱不了干系!”
梅常肃看向夏江,笑意里淬着冰:“夏大人,现在该换药的,是你了。”她扔出颗药丸,滚到夏江脚边,“这是招供丸,半个时辰内不说实话,就会肠穿肚烂。你选。”
夏江看着那颗黑黢黢的药丸,又看看围上来的侍卫,终于瘫倒在地。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位整天笑眯眯的苏先生,狠起来竟比夏江还不留情面。
梅常肃低头给夏冬包扎伤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别学我装温和,没意思。”她抬头时,眼里的狠劲还没褪,却对着夏冬笑了,“下次再被欺负,直接打回去。”
夏冬望着她,突然懂了——这人哪是什么病秧子,分明是头藏着利爪的狼,平时蜷着爪卖萌,真动了怒,能撕碎一切。
而躲在门外的飞流,悄悄收起了手里的口红——原来先生唇上的艳色,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在撕开伪装时,美得更有杀伤力。
梅常肃给夏冬包扎的布条突然渗出暗红,不是血,是种黏腻的黑汁,顺着指尖滴在青砖上,蚀出细密的孔洞。她猛地抬头,看见夏江嘴角噙着诡异的笑,手里攥着半块啃剩的肉干——正是他给谢玉送的那种,此刻正往下淌着荧光绿的汁液。
“你以为招供丸是真的?”夏江笑得癫狂,“这地牢墙里埋着‘化骨水’,半个时辰后,咱们都得变成一滩脓水!”
话音刚落,墙角突然传来“咔嚓”裂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门后不是逃生通道,而是面巨大的铜镜,镜中映出三个身影:夏江、夏冬,还有个穿着现代卫衣的女孩,眉眼竟和梅常肃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夏冬的剑抵住梅常肃咽喉。
她没躲,只是盯着镜中女孩胸前的玉佩——那玉佩正在发光,和夏江袖中露出的半块,正好拼成完整的麒麟纹。
【系统提示:检测到时空能量异常波动,坐标锁定悬镜司地牢。】
梅常肃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冰冷的机械音,这是它沉寂许久后的第一次主动提示。与此同时,她袖中那枚从谢绮产房外捡到的玉佩开始发烫,与镜中女孩胸前的玉佩产生了共鸣,两道淡蓝色的光柱交织在一起,在地牢中央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
“这……这是什么?”夏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剑尖微微颤抖。
夏江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麒麟纹玉佩……传说中能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原来你就是那个破坏我计划的变数!”他猛地扑向梅常肃,想要抢夺她手中的玉佩,“只要拿到完整的玉佩,我就能回到过去,重新掌控一切!”
“就凭你?”梅常肃冷笑一声,侧身避开夏江的扑击,同时从怀中摸出那支口红——这是她穿越时唯一带来的现代物品,也是她最后的底牌。她旋开盖子,将口红对准夏江,按下了底部隐藏的按钮。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使用非常规道具“高强度辣椒素喷射器”,判定为合理自卫,人设匹配度惩罚暂时豁免。】
一股辛辣刺眼的液体瞬间从口红顶端喷出,正好射中夏江的眼睛。夏江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脸在地上打滚,那荧光绿的汁液从他指缝间流出,滴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
“这是……什么妖法?”夏江痛不欲生,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暗器”。
梅常肃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那面巨大的铜镜。镜中的现代女孩正看着她,嘴角露出一抹与她如出一辙的微笑,然后缓缓举起手,做出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紧接着,铜镜开始剧烈震动,镜面出现无数裂纹,那旋转的旋涡能量越来越强,将地牢里的桌椅板凳都吸了进去。
“夏冬大人,不想被卷进时空乱流就快躲开!”梅常肃大喊一声,拉着还在发愣的夏冬退到墙角。
就在这时,蒙挚带着侍卫冲了进来,看到地牢里的乱象,立刻下令:“拿下逆贼夏江!保护苏先生!”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瞎了眼睛的夏江制服。而那面铜镜在一阵耀眼的光芒后,“咔嚓”一声碎裂成无数小块,镜中的女孩和旋涡也随之消失不见。只有那枚完整的麒麟纹玉佩悬浮在空中,缓缓落在了梅常肃的手中。
【系统提示:时空异常已平息,主线任务“揭露夏江阴谋”完成度100%。奖励:解锁“时空穿梭”基础权限,可在特定条件下返回原世界。】
梅常肃握紧手中的玉佩,看着被押走的夏江,又看了看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嘴角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不仅为谢绮报了仇,揭露了夏江和谢玉的阴谋,还意外获得了回家的希望。
而远处的皇宫里,梁帝正站在御书房的窗前,望着悬镜司的方向,神色复杂。他手中捏着半块烧焦的密信,上面还能看到“赤焰军”三个字——有些真相,或许永远都不能公之于众,但至少,那些罪恶的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飞流从门外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朵刚摘的小野花,递给梅常肃:“先生,花。”
梅常肃接过花,摸了摸飞流的头,轻声说:“飞流,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