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苏彬将张强那身休闲装穿好。
虽然张强的衣服在他身上略显紧绷,袖口微微勒着手腕,但他站直身体时,依旧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挺拔气场。
“强哥,你让我穿你衣服...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强一愣,随后才开口道:“等会你穿我衣服出去,制作出一副‘我’走了,而‘你’留在房间的假象。”
“我留在这里,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八分。”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语气低沉,目光紧锁苏彬,语速放慢:“十二点整,你就从这里离开,我会在此之前联系依桐,让她提前下楼,在酒店后门与你汇合。”
苏彬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强哥,我总觉得你没必要冒这个险,不然这样...我们一起走,安全第一。”
张强闻言头也不抬,只是摇头:“彬子,机会不是天天有的,今晚正是见识映华手段的最好时机。”
“你别忘了,这栋楼里不止我们,还有不少今晚出席宴会的宾客,他们盯着我们,也盯着映华。”
他抬眼看向窗外,停顿片刻,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可要是换个场合,他们就没这么顾忌了,那时候的手段,绝对比今晚恶心得多。”
说到这,他声音低了几度:“还有那个魏樱...我总觉得她可能是我们反击映华的突破口。”
苏彬的眉头紧紧拧起,胸口的起伏压也压不下去:“所以,强哥...这是公司的意思?咱们要和映华正面干了?”
张强沉默几秒,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轻微的嗡鸣。
“你觉得现在这情况,还有回头的余地吗?”他缓缓开口,“就算我想求和,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不打疼他们,他们就会一次又一次来找我们麻烦。”
“与其等着被动挨打,不如趁他们还没摸清底,主动出击。”
苏彬没有再说话,只是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秒针一下一下划过,空气中甚至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划破沉默。
张强接起电话:“嗯,我知道了,你和依桐去酒店后门,苏彬十二点整下去。”
他挂断电话后,转头对苏彬点了下头:“李梦的消息,依桐卸完妆换好衣服了,她们准备下楼,等会出门,记得自然一点。”
...
片刻后,秒针轻轻一颤,跨过十二点。
他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张强一眼,神色中透着几分不安。
刚要开口,张强便抬手打断他,随意摆了摆,笑骂道:“快滚吧你,婆婆妈妈的。”
“日...”
苏彬暗暗咒骂了一句,笑着摇头,随后戴上鸭舌帽,将帽檐压低,拉开房门。
酒店走廊里灯光暖黄,不少艺人的助理和经纪人还在继续工作,传来不少窸窸窣窣的电话声。
他不动声色的迈步,步伐沉稳,完全模仿着张强平日的走姿,完全没人注意到他。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神态自若的按下一层。
与此同时,酒店监控室里,屏幕上闪烁的画面里,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从2104房间走出。
值班人员凑近屏幕,眯起眼,仔细辨认那人的身影。
休闲装、压低的帽檐、略显僵硬的步伐。
他眼神一亮,立刻拿起手机,飞快编辑一条信息。
【丁总,他经纪人出来了,那姓李的娘们也离开了,现在在后门等,不确定是不是要见面。】
消息发出,酒店的同一层,2115房间内,丁凌川靠坐在沙发上,手中高脚杯里的红酒微微晃动,冷色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他瞥见手机亮起,眼神倏然一沉。
【继续盯着,看他经纪人要去哪。】
一分钟后,丁凌川的手机屏幕亮起,新的消息跳出。
【丁总,他经纪人下楼之后,和楼下等着的两人打车离开了。】
丁凌川看完,嘴角缓缓扬起,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他将酒杯轻轻放在茶几上,指腹摩挲着杯沿,眼底的阴鸷逐渐爬升。
“姓苏的,你还真是狂。”他低声呢喃,字词几乎是咬出来的,“让你手下的演员都撤走,还特地安排经纪人护着李依桐离开...想得是挺周到。”
他眯起眼,盯着窗外被霓虹染红的夜色。
“可惜啊,”他笑了声,那笑里透着森冷的恶意,“我今天的目标,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
话音落下,他拿起手机,点开了魏樱的联系方式。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背景里似乎能听到微弱的哭泣声。
“喂,现在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丁凌川语气平静,“你知道该怎么做。”
“丁总...”电话那头的魏樱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哀求,“我求您,能不能换个办法?那杯酒他没喝下去,他的意识应该还是清醒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丁凌川便打断了她。
他靠在沙发上,声音低沉而冰冷:“就算那杯添了催青药的酒他没喝,今晚敬他酒的人多得是,他早就被灌得七荤八素了。”
“再说,一个招年轻女演员开后宫的男人,你真以为他能有多坚定?”
这话若是让苏彬听到,只怕会笑的前仰后翻。
那篇莫名其妙的黑稿,不知哪家公关公司买的,竟让映华上下深信不疑。
以为苏彬推出星跃计划是幌子,背地里却是靠这办法来猎艳。
丁凌川的语气逐渐变得锋利,像一根根冰针刺入耳膜:“魏樱,我没让你做什么天大的牺牲,你只要一口咬定,是他逼迫你的...其他的,我来处理。”
“这一出戏演好了,你也算立功。”
电话那头的抽泣声越发明显,魏樱缩在落地窗前,城市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在她泪湿的脸上。
“丁总...”她哽咽着,声音几不可闻,“如果我不做呢?”
丁凌川沉默半秒,然后语气骤然转冷。
“那你就等着律师函,一个亿的赔偿金,公司一分都不会少。”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魏樱僵坐在酒店19层的1903房间内,长发散乱,指甲死死掐进掌心,眼角的泪水一滴滴坠在地板上。
片刻后,她抬起头,擦去眼角的泪,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