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楚今禾就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情。
自己只顾着抓住薛少棋,却发现自己忘了回家。
现在这个点儿,公交车也没有了。
关键是自己也没捎个口信给秦昭西说自己不回去啊 。
他会担心吗?
楚今禾觉得他肯定会。
抛开夫妻关系不谈,两人现在也勉强算是个朋友关系吧,而秦昭西那人显然是个有责任心的。
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早知道托人捎个口信了。
看到楚今禾的表情,关青天也后知后觉,“要不你今天先在厂里凑合一晚上吧,我找人给你安排个宿舍?”
也只能如此,明天下班再回家跟秦昭西解释了。
叹了口气准备去厕所,就看到今天值班的保卫科同志拿着手电筒过来,“咦?小楚同志你真的还没走啊 。”
“啊?什么真的假的?”楚今禾不解。
这人忙说道:“门口来了个军人,说是你丈夫,说你今天晚上没回家来接你的 。
我还跟他说你已经回家了,还是他不放心,让我再来找找的,多亏我找了。
你是不知道,他那个表情啊,跟要吃人一样……”
没听完保卫科同志的话,楚今禾就奔向了门口。
门口一对车灯亮着,车前逆光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抬起了手,似乎再看时间。
楚今禾一气儿跑过去。
“对不住……”
话还没说出口,脚底下就被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拌了一下,直直的朝着眼前的人扑了过去。
骤然落入一个带着香皂淡淡香气的怀抱,楚今禾瞬间感觉自己的耳膜似乎充了血,所有的声音都与自己隔着一层,能听见,但却不清晰 。
唯一清晰的,是眼前这人的心跳声。
“没事吧?”
意识逐渐回笼,听力也随之回复,抬起头逆光看不清五官,但是眼神中的担忧明显的可以被轻易读取。
脚下站稳后才稍稍的拉开距离,“我没事。”
秦昭西放下手,内心却有些怅然若失,“我看你到了七点半还没回家,担心你错过公交车。”
“是我的错,今天这边出了一些事情,我一心只想着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忘记找人跟你捎口信了,对不住。”楚今禾真心诚意的说。
本来以为他们的关系只是担心的程度,却不曾想,他竟然肯开车一路找来。
“没事。”
“这位就是小楚同志的爱人吧,两位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啊。”关青天不知道何时出现,语气中带着几分的调侃。
秦昭西看向楚今禾,楚今禾忙介绍两位,“关主任,这位就是我的……丈夫秦昭西。
秦昭西,这是县里主管畜牧业的关主任。”
爱人两个字在她的舌尖打了几个转儿还是说不出口,她还是选择了更加官方的丈夫来介绍他的身份。
在她的观念里,爱人代表的不仅仅是法律上的配偶身份,更是情之所属,爱之所安。
“关主任您好。”秦昭西轻轻点头。
关主任笑着道,“今天让秦同志但心了吧,都是我的不是,没有考虑到小楚的情况。
第一养殖场今天出了些情况,让小楚同志受委屈了,也是我这个做领导的工作不到位。真是对不住。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开夜车不完全,要不你们先回去。
这几天小楚也辛苦了,刚好明天是周日,小楚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再来。”
“好的,那关主任再见。”
楚今禾忙着告别,却没有看到秦昭西在听到关主任说楚今禾今天受委屈的时候眼神一黯,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索的看向她。
两人上了车,楚今禾坐在车上,才感受到几分疲惫,轻轻的阖上了眼。
本想问问楚今禾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秦昭西看到这一幕,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到她呼吸绵长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的搭在她的身上。
第二天,楚今禾是被阳光唤醒的。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白色房顶,隔了三五秒,意识回笼才想起昨晚好像是秦昭西接自己回来的。
那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一点意识都没有?
难道是他抱着自己回来的?
楚今禾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衬衣和裤子都没有换,只是可能为了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他帮自己脱掉了外套,还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正人君子,说的就是秦昭西了。
起床去卫生间擦了擦身体,再出来便看到秦昭西提着热水壶进来。
“你今天不上班吗?”
楚今禾脱口而出。
秦昭西还记得她刚去农场上班的那段时间,每次到周末都特别的开心,今天竟然都忘了是周末,看来这段时间她真的是累坏了。
“今天是周末。”秦昭西轻声解释,“今天早上食堂磨了豆浆,我去打了一壶回来。”
“豆浆?!”楚今禾眼睛都亮了。
来到这里快两个月了,还没喝过豆浆呢!
无他,在这个纯手工的年代,磨豆腐磨豆浆都是实打实的苦累活,一般不做。
秦昭西不光是买了豆浆,还买了两个烧饼回来,两个人就这样简单的吃了一顿。
收拾完,秦昭西看到倒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楚今禾,犹豫了片刻,还是坐在一侧,“昨天你们领导说你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说吗?”
好歹是夫妻,起码应该有难同当对吧?
秦昭西就这样仗着自己丈夫的身份问出了口。
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内心更加真实的想法。
楚今禾倒也没有瞒着,一五一十的说了,听得秦昭西皱眉不已。
倒不是对楚今禾,而是对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薛少棋和不断纵容他的领导。
当然,秦昭西也并没有放过另一个更加重要的信息。
听起来,似乎楚今禾的兽医技术很好?
之前从未听说过。
似乎是猜到他会有所不解,楚今禾不紧不慢的掏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解释,“你忘了,我爷爷就是兽医。
虽然他从来没想过要把手艺传给我,但是并不妨碍他干活的时候带着我好使唤我啊。
我从八九岁就开始每天跟着他去给大牲口看病,小时候他觉得我不懂,看病配药啥的也不避着我。
等我长大了,虽然想避着我但是又舍不得我这么好用的劳动力,依旧带着我,只是配药的时候打发我离远点。
但是他老糊涂啊,不知道那些药都是我给他提着的,我偷偷一数就知道少了哪些。
就这样我慢慢的偷师,也是我有几分的天赋吧,竟然把他的本事学了个八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