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舟和宗越随着这队人去往县主府宅。
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见到楚怜舟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开口道:“两位修士,请坐。”
楚怜舟看了看眼前这人的反应,似乎并不介意那双庙娘娘的死亡,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道:“县主大人,关于双庙娘娘这件事…”
话音未落,便听见那女子接口道:“此事,我已知晓。不过二位,这黄夫人是清风宗的外门弟子,虽然清风宗远比不上剑宗风光,但也是名门正派,更何况,对方的用的功法可不是魔功,而且我与她共事良久,对方并没有魔气泄露。”
楚怜舟皱了皱眉,刚刚那双庙娘娘-黄夫人被宗越一招秒了,根本来不及看她的功法,但是,按照这县主的说法,这人竟不是魔修吗?
不对,“但是我们见她模样古怪,她的骨龄看着不大,模样却苍老的不对劲。这难道不是她练了什么魔功吗?”楚怜舟疑惑道。
那县主却是喝了口茶,说道:“那不过是她最近总是不断巡逻探查魔修的下落,导致的气血不足罢了。”
宗越听罢冷笑道:“怎么,为县主做事您居然连益气丹也不提供吗?”
女子闻言却并不生气,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西荒自然是比不上东洲,东洲物产丰富,更有药王谷坐镇,修士自然是不缺丹药的。但是西荒地广人稀不说,灵气浓度也远远低于其余地方,大量灵草难以成长,这药价自然是水涨船高。”
她说着看了眼楚怜舟,低头片刻开口道:“当然,我们也是从药王谷每三个月会购买一批丹药的,但是不知为何,上次的约定时间却并没有人来送药,这才耽误了黄夫人。”
一听药王谷的消息,楚怜舟紧张到:“药王谷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女子耸耸肩,无奈道:“不知。药王谷送药都是单向传送,将所有药送到并确定下一批丹药预定名录后使者便会自行返回,并不经由我们这里的传送阵,因此我们也没有办法主动联系对方。”
宗越沉默片刻,说道:“那县主是认定我们杀的并非魔修吗?”
那女子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知,那黄夫人身份的确是名门弟子,但是,这不能说她并非魔修。”
楚怜舟挠了挠头,说道:“那县主找我们二人是所为何事?”
“现在棘手的可不是那黄夫人,而是那队黄夫人手底下的人马。”
楚怜舟一头雾水:“他们怎么了?”
“清风宗未必会在意一个外门弟子,但…千机楼可是一定会追查弟子的死因的。”那女子看着楚怜舟,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都是千机楼的弟子?”
“自然不是,千机楼收人宁缺毋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是那对双生童子,那可是风雨楼楼主的关门弟子,两位杀了对方,风雨楼可不会轻拿轻放。”
楚怜舟:…这么巧?画仙子的师尊是什么运气…
“不对啊,明明在我们之前,他们已经被那黄夫人控制了,这事不能算我们头上吧?”楚怜舟狐疑的看着她,说来说去,这县主现在就是想找个背锅的。
那县主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楚怜舟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的意图,越想越觉得不安,就在她以为县主会突然发难之时,她终于缓缓地开口了:“不用如此紧张,我并无恶意,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县主的声音轻柔而温和,然而楚怜舟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紧紧地盯着对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宗越的手已经悄然放在了剑柄上,显然是对县主的话有所防备。
县主似乎也注意到了宗越的动作,她微微皱眉,轻叹了一口气:“我可没有找死的爱好。两位若是在这儿感觉不习惯,大可自行离去,我绝不会阻拦。”
楚怜舟闻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有些不满地转头看向宗越,心里暗暗嘀咕:这哥怎么回事啊?一言不合就拔剑,这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坏毛病?而且下山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低调行事,结果现在完全没有做到啊喂!
楚怜舟越想越觉得无奈,连忙伸手拉住宗越,对着坐上的女子拱手作揖,道:“多谢县主的提醒,我们二人感激不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县主了,告辞!”
说罢,楚怜舟也顾不得其他,拉起宗越便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样。
回到乌山后,楚怜舟看着沉默着擦拭手中宝剑的宗越,心中一阵无语。
楚怜舟几次想要开口,却又都犹豫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
宗越将剑擦拭干净,小心地将其放回桌上,然后抬起头,看向楚怜舟,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楚怜舟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宗越,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我,但是呢……我想说的是,偶尔,我们也不用那么冲动嘛。毕竟,你现在的战斗力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你这一剑下去,恐怕对方都直接没气了。”
宗越听了楚怜舟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之前是我思虑不周。”
楚怜舟见宗越认错态度如此之好,也不好再继续责备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楚怜舟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坐直身子,兴奋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去说服千机楼,让他们相信我们是清白的呢?或者……干脆直接溜之大吉?”
说到最后,她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啊,其实也没几个人见过我们的样子,我们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直接跑路啊!”
宗越看着她,问道:“你打算去哪里?之前你并没有动用灵力,魔气没有显露。一旦运用灵力,所有人都会发现你是魔修。”
楚怜舟:……“要不,还是在西荒挑个其它的地方?”
宗越:“可。”
话一说完,楚怜舟急匆匆地赶回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细软,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开溜。毕竟,逃避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有时候确实挺管用的。
她将各种物品仔细地分类整理好,然后满意地伸了个懒腰。透过窗户,她发现外面已月上三竿,左右现在也睡不着,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出门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正当楚怜舟准备踏出房门去闲逛的时候,突然,她瞥见宗越正斜倚在她门前的树上,怀里抱着一把剑,静静地凝视着天上的明月。
楚怜舟好奇地仰起头,看着宗越那专注的神情,心中不禁一动。她轻手轻脚地飞到宗越身旁,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宗越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楚怜舟身上,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明天该去哪里。”
看到宗越如此平静,楚怜舟不禁有些惊讶,她原本还以为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吓到他呢。于是,她不满地撇了撇嘴,嘟囔道:“你这家伙,难道就没有被吓到的时候吗?”
宗越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怜舟,缓声道:“我看见你飞上来了,御剑学的不错,不过,其实这个高度你直接跳也能跳上来。”
楚怜舟闻言,脸色一红,嗔怪道:“……没有叫你点评这个!”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宗越怀中的剑上,那把剑通体漆黑,剑身闪烁着寒光,剑柄处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显得神秘而冷峻。
楚怜舟愣了一愣,突然开口问道:“对了,你的本命剑叫什么?”
宗越微微一怔,沉默片刻。
楚怜舟见状,继续说道:“你看,小月姐的本命剑叫秋水,楚大哥的剑叫白虹,赤琏姐的叫青霜,那你的剑名字叫什么呢?”
宗越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颇为古怪,但还是冷冷地回答道:“剑就是剑,不需要名字。”
楚怜舟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但是,没有自己的名字,不是很可怜吗?”
宗越转头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那你呢?”
“诶…”
“你的名字呢,333,都只是个编号,你的名字呢?”宗越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似乎有些心疼。
听到这句话,楚怜舟,不,是,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体内的数据流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样,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
这些数据流时而汇聚成汹涌澎湃的瀑布,从她的脑海中倾泻而下;时而又像是一道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在她的思维空间中肆虐。然而,在这混乱的数据洪流中,却有一个奇妙的数据却在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它就像是一颗刚刚发芽的种子,虽然渺小,但却充满了生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颗种子开始慢慢成长,逐渐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