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蹲在花店仓库的角落，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收据，指尖微微发抖。这是她刚从咖啡馆后门的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上面印着“林楚楚”的签名，笔迹却和她在沈艺旧照片背面看到的“林晚意”三个字一模一样。
“林楚楚，林晚意……”她咬牙切齿地嘀咕，“这女人连假名都懒得认真编吗？‘楚楚可怜’？我看是‘楚楚可恨’！”
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苏晴猛地回头，差点扭到脖子。沈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修剪花枝的剪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在找什么？”他问。
苏晴手一抖，收据瞬间塞进了自己的领口。
“啊！没什么！”她干笑两声，“就……整理库存！”
沈艺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口，微微挑眉：“……你把账本藏衣服里了？”
“新式防盗措施。”苏晴硬着头皮解释，同时悄悄往后挪了半步，试图挡住身后那堆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箱子。
沈艺没说话，只是朝她走近了一步。苏晴下意识后退，结果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后栽去，“哗啦”一声撞翻了一箱干花。满天星撒了一地，像下了一场惨白的雪。
“完了完了……”苏晴绝望地看着满地狼藉，“这得扫到明年……”
沈艺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飘落的纸片——那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上面赫然是林晚意的侧脸。
“这是谁？”他问。
苏晴的瞳孔地震。
“呃……”她大脑飞速运转，“咖啡店促销传单？”
沈艺眯起眼睛：“上面写着‘监控截图’。”
苏晴一把抢过，干笑道：“环保回收再利用！”
沈艺没再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仓库。苏晴长舒一口气，低头看着手里的“罪证”，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那天晚上，苏晴趴在床上，笔记本电脑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惨淡。她的搜索记录一长串：《如何识别病娇》《失忆男友的前妻有多危险》《毁尸灭迹最佳方案》。
“‘楚楚’？”她冷笑，“我看是‘处心积虑’……”
手机突然震动，吓得她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查够了吗？」
“啊——！”苏晴尖叫一声，手机脱手飞出，精准砸中了正在她脚边打盹的猫。
“喵！！！”猫愤怒地挠了她一爪子，夺门而逃。
门外传来沈艺的声音：“需要帮忙抓猫吗？”
“不用！”苏晴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脑，“我在……练美声！”
门外沉默了三秒。
“……凌晨两点？”沈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惑。
苏晴硬着头皮：“……夜莺模式。”
第二天清晨，苏晴全副武装地蹲在咖啡馆对面的绿化带后，鸭舌帽、墨镜、围巾一样不落，活像个蹩脚的特工。她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咖啡馆的窗口。
卖煎饼的大爷慢悠悠地推着车经过，递给她一个煎饼：“姑娘，盯梢啊？”
苏晴吓了一跳，差点把望远镜扔出去：“我……研究建筑风格！”
大爷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咖啡馆，突然说：“那家老板刚拎着两桶汽油进去。”
“咳咳咳——！”苏晴被煎饼噎住，“什么？！”
大爷淡定地补充：“哦看错了，是咖啡豆。”
苏晴刚要松口气，咖啡馆的门突然开了。林楚楚站在门口，冲她的方向嫣然一笑。
苏晴瞬间趴到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我是石头我是石头……”
大爷用脚踢了踢她：“石头还买煎饼？”
回到花店，苏晴把林楚楚的照片全贴上了“危险勿近”的标签，活像在布置什么犯罪线索墙。沈艺推门进来时，她正往林楚楚的脑门上贴第三张“警惕！”的便利贴。
“你要开追悼会？”沈艺问。
苏晴严肃地转过身：“听着，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执行‘三不政策’——不单独出门、不接陌生电话、不吃陌生人给的糖！”
沈艺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慢悠悠地剥开：“比如这颗？”
苏晴一把抢过：“对！……等等，哪来的？！”
“林楚楚塞我兜里的。”沈艺语气平静。
苏晴倒吸一口凉气：“你吃了？！”
沈艺点头：“草莓味，还行。”
苏晴抓着他的肩膀疯狂摇晃：“吐出来！快吐！那是阴谋！是毒药！是——”
沈艺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模一样的糖纸：“骗你的，是花店进货赠品。”
苏晴瘫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我要辞职，这恋爱保卫战打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苏晴做了个噩梦。梦里林楚楚穿着雪白的婚纱站在火海里微笑，沈艺在远处悠闲地喂鸽子，而苏婷居然蹲在旁边烤。
“晴晴，”梦里的林楚楚温柔地朝她招手，“来当伴娘呀~”
苏晴在梦里疯狂挣扎：“伴你个头！那是我的灭火器！”
她猛地惊醒，发现沈艺正坐在她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水。
“你喊了‘灭火器’十八次。”他说。
苏晴虚弱地接过水杯：“……新rap歌词。”
沈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叫她的名字：“苏晴。”
“嗯？”她紧张地抬头。
“下次偷窥记得换掉花店围裙，”他指了指她挂在椅背上的衣服，“背后印着店名电话。”
苏晴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让我死。”
沈艺起身离开，关门时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苏晴猛地掀开被子：“啊？”
门外只有渐远的脚步声，和一句飘散的——“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