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与楚羽心有不甘,他们扶着自己的家主雷行空,靠在树上调息,眼见着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雷震愤愤道:“足下武功之强,堪称绝世无双。即便足下所言属实,可这小贼在东南武林肆意杀伤抢掠,还打伤我儿雷星,这总归是事实吧!”
陈识摆了摆手,神色淡然道:“你儿子奸淫妇女,死有余辜。换做是本座见了,直接一掌镇杀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此言一出,雷震夫妇面色骤变,原本涨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僵在那里,满脸惊惶,诺诺不敢再言。
柳莺莺当即嫣然一笑,道:“还是前辈明事理!”
她又将目光转向旁边那苦命的倒霉孩子梁萧,眼神中带着怜惜,
陈识道:“这两人,本座保下了,尔等哪来回哪去吧!”
众人面露不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个主意。
梁萧却突然出口道:“不知剑尊前辈为何要保我?”
陈识看向梁萧,神色一动。
梁萧自幼失怙,孤苦伶仃。
在天机宫被花无媸哄骗说只要解了天机宫的天机十算就教他太乙分光剑,梁萧发了犟,在天元阁一坐就是六年,每日学习术数算学,枯燥乏味至极。
但是,从来没人教过他任何人生道理,以至于后来做事不分正邪,全凭心意。
在原剧情中,不久后他就在阴差阳错之下入了元军,用一身机关算学助元军攻破了襄阳,这也导致后来他众叛亲离,只能远走西域……
陈识看向梁萧,淡淡道:“因为我认识你。”
梁萧一怔,挠了挠头,道:“你怎么会认识我?”
“你父亲叫梁文靖,你母亲叫萧玉翎,我说的对不对?”
“什么,你竟然认识我的爹爹妈妈?”梁萧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激动。
众人一听,话题竟扯到了梁萧身上,原本热闹的场面也是安静下来,就连九如和尚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位剑尊有何高见。
陈识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与他们是老朋友了。梁萧,你身上武学兼具三家之长,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九如和尚也接口道:“我看这小子虽内力平平,招式却精妙得很,也不知是何缘由?竟有如此造化。”
陈识道:“梁萧,我问你,你为何要去天机宫?”
梁萧道:“我有个大仇人,他武功极高。我想在天机宫学那世上最厉害的剑法——太乙分光剑,练成之后,好前去报仇,一雪前耻!”
陈识嘴角微微上扬,道:“我猜你肯定没学到,对吗?”
梁萧黯然道:“不错,我在天机宫待了六年,花宫主说只要我解了那天机十算,就教我太乙分光剑,可是这六年来我废寝忘食,耗尽心力,也不过解到第九算罢了,那第十算,我却始终无法参透。”
陈识摇摇头,一脸惋惜道:“那不过是花无媸坑你罢了。那天机十算,是古今以来最难的算学之题,那第十题本就是一个设想,是无解的。你能解到第九算,已可以称为天下有数的算学大家了,这等天赋,实在是难得。”
众人表情惊异地看着梁萧,仿佛不知道这小子还有此等才情一般。
梁萧表情惊愕,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呆立当场。
“那花宫主不教便不教了,为何要如此消遣我?”
“这就要扯到你的身世了。当年,天机宫花无想就死在了萧千绝的手下。你身上有大魔头萧千绝黑水一脉的武功,那花无媸认为你是他的传人,恨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教你真本事?”
九如惊异道:“没想到你身上竟然会萧老怪的武功,这倒是奇事一桩。”
“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他的传人?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梁萧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陈识道:“说起来,你母亲是萧老怪的三弟子,最得他的宠爱。但她同时也是蒙古黄金家族后裔,所以你身上起码有一半血统也是蒙古皇族。你要是现在北上大都,煊赫权势唾手可得,那等荣华富贵,足以让你一步登天。”
众人吃了一惊,有的不可置信,也有人神色不善。
不过,陈识话锋一转,又道:“说回你父亲,你可知你父亲的师父又是谁?”
梁萧疑惑地摇摇头。
他自然知道萧千绝既是他的仇人,也是他师公。可是他父亲师从何处,却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
楚仙流却神色一动,道:“我观这小子出招有那穷儒的身影,莫非……”
陈识道:“不错,他父亲梁文靖的武学却又是来自于公羊羽。”
“竟然真是那老穷酸!”九如和尚也是一脸讶异。
梁萧还是面露迷茫,不知道这公羊羽是谁。
“说起来你还真是与天机宫有缘,这公羊羽就是那花无媸的丈夫,也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剑。”
楚仙流在一旁补充道:“足下说笑了,在你面前还有谁敢妄称天下第一?不过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罢了。”
公羊羽与萧千绝是死对头,可是他们两人的弟子却私奔了,说起来还真是造化弄人,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奇妙。
“你父亲虽然在江湖上声名不显,可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却是鼎鼎大名。”
“哦?我父亲还有什么身份?”梁萧眼中满是好奇。
“十五年前,你父亲还有另一个名号——大宋淮安王!”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
梁萧、柳莺莺两人不明就里,在那何嵩阳身后,有一个江湖好汉神情激动,仿佛听到了自己的信仰一般,大声道:“可是那合州之战中,力抗鞑子大军,甚至让那鞑子的大汗蒙哥身死的大英雄淮安王?”
梁萧从那人激动的神色中看出,自己的父亲竟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往事。
如果不是陈识为他解惑,原剧情中,他甚至终极一生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些辉煌的过去,就如枯叶一般,随风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