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回头一看,这人他认识,是忽必烈汗帐的客卿,西域而来的贺罗陀!
贺罗陀一手扣着花晓霜的手臂,一边谨慎打量着这里。待到近处,定睛一看,一见这里有如此多的武林名宿,心中不由一紧,生出拔腿就跑的冲动。
那五人齐齐转过头来,盯了他一眼。九如和尚语气一冷,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贺老蛇。”
“哎呀,大师,好久不见!”
“贺老蛇,你当年从西域一路行来,残害中原百姓不下数百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和尚我早就想将你送去见佛祖了!”九如和尚怒道。
场上的五位高手,虽立场各异,但对于修大欢喜禅的贺罗陀,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
萧千绝虽心狠手辣,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无故残害他人性命,且他修炼的武功也不需要如此。
贺罗陀不一样,那大欢喜禅时不时需要女子性命身心来配合他修炼,他的修炼之路,才真正是邪魔歪道。
贺罗陀心中一紧,忙躲到花晓霜身后,道:“各位朋友,不要轻举妄动,这女娃可还在我手里。”
公羊羽一见花晓霜,心中蓦然一颤。
这是他的亲孙女啊!
虽因种种纠葛,二十年来他总共也就见了两面,但血脉相连的感觉如此强烈。
公羊羽眼中蓦然爆发出杀气,道:“贺罗陀,如果我是你,就乖乖把她放了。”
“放人?我还没那么傻呢。到手的筹码不要,到时你们一拥而上,我可不是对手。”贺罗陀道。
“杀你还要一拥而上吗?这里随便出一个人,一只手指头就能摁死你。”公羊羽冷声道。
贺罗陀手一翻,袖中露出一把淬毒匕首,轻轻架在花晓霜那雪白的脖颈之上,道:“别冲动,我运力可能有延迟,让你们有机可乘,但这匕首上可是涂了剧毒,见血封喉。要是我的手这么一颤……这女娃可就没命了。”
九如和尚本欲出手,闻言不由按捺住性子,道:“贺罗陀,你可知道你挟持的人是谁?”
贺罗陀嘿嘿一笑,道:“我管他是谁,要是什么重要的人那更好,现在她就是我的保命符。”
“只怕她不能成为你的保命符,而是催命符了。”九如和尚冷声道。
贺罗陀道:“野和尚,别胡吹大气。老子纵横西域的时候,伐山破庙,你这样的光头,不知道杀了多少个。”
九如和尚道:“别欺负和尚眼界窄,西域那地方有和尚吗?不跟你扯那么多,和尚问你,你来这地方干什么?”
贺罗陀道:“你们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五年前,楚仙流仅用一套普通剑法,就能换取剑尊的指点。老和尚,你用自己的功法,让剑尊救了一个人。这两件事,早就在江湖上传开了,剑尊他在天机宫石箸峰上留下的那道剑意,我不信你们没有看见过!”
“所以你也是想来请教武学的?”九如和尚问道。
“废话,当然,也可以不是指点,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等价交换。”贺罗陀道。
九如和尚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用什么交换?你那门邪功大欢喜禅?”
“大师,此言谬矣!大欢喜禅可不是邪功,是密宗的无上神功。你练的那什么金刚神力多辛苦啊,要是想转修大欢喜禅,我免费教你。你看我手上的女娃子就不错,到时咱好好双修。”贺罗陀淫笑道。
九如和尚突然就不那么嫉恶如仇了,又道:“话说回来,你真不知道这女娃子是谁吗?”
贺罗陀道:“都说了,我在路边随便抓的,哪晓得她是谁?要不,你告诉我?”
说到这里,他也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了,瞥了一眼,却见被他挟持住的花晓霜面不改色,一点都不见慌张的样子。
他有些迟疑道:“小女娃,你到底是谁?”
花晓霜不好意思道:“前辈,你不是要来找我师父吗?你放开我,容我上山云禀报可好?”
贺罗陀心中大惊,颤抖着道:“你是,你是剑尊的弟子?”
“是啊。”
贺罗陀眼一黑,完了!
在场众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还想来请教武功,却还不小心绑了人家的弟子,这是什么事?
心中一想,已有退意。
他一手拉住花晓霜的手臂,道:“姑娘,这是个误会,我不求见剑尊他老人家了,你陪我出去一趟可好?”
花晓霜被他扯的一痛,眼泪都快掉出来,蒙眬中但见一个身影飘然落下,她惊喜道:“师父!”
陈识落在地面上,看到花晓霜被人挟持,他伸手一点。
一道无形气劲就这么飞射而出。
贺罗陀刚想说点什么场面话,就突然眼前一黑……
众人就见到贺罗陀僵在了原地,再一看,额头处已有一个小血孔冒出鲜血,已经气绝!
“过来吧。”
花晓霜急忙挣脱,跑了过来。
场上其他人心中一凛,楚仙流与九如和尚率先行礼道:“见过真人。”
陈识微微颔首。
公羊羽面露复杂之色,没想到看上去,这剑尊如此年轻。
当然, 他不是以貌取人之辈,况且,剑尊的真实年龄肯定没有那么小。
“老夫公羊羽(释天风),见过真人。”公羊羽与释天风都是抱拳行了一礼。
而萧千绝却是没有出声,只是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从陈识的身上,他只感到在面对一座大山般,压力倍增。
“没事吧?”陈识拉着花晓霜看了看,花晓霜连忙摇了摇头。
花晓霜有点好奇地打量着场上几人,还在公羊羽身上看了看,不过,显然她并没认出自己的爷爷。
还是陈识指了指,道:“这是你爷爷。”
“啊!”花晓霜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停留在了公羊羽的身上。“爷爷,是你吗?”
除了小时候见过几面,她对爷爷的印象很模糊。
“乖孩子,乖孩子……”公羊羽走上前来,眼眶有些发红。
花晓霜道:“可是,奶奶总说……”
“她说什么?”
“她说你早就死了,不在人世了。”
公羊羽怒道:“这个恶毒女人,咒我早死呢!”
“谁咒你死,十年见不了一面,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又一道声音传来,却是花无媸带着几人款款而来。
“奶奶!”
“花宫主。”
花无媸点头过后,深深看了一眼公羊羽,这才恭敬地向陈识行礼:“见过太上长老。”
“花宫主客气了,不必多礼。”陈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