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还是叹了口气，直接说道：
“省厅来电，要让秦霄去当卧底。”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传来一道带着粗气、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我现在就去市局！”
电话挂断后，陈学州按了按眉心，满脸的无奈。
他清楚杨建群对秦霄的爱护之情。
想要让杨建群同意放人，难度极大。
可就算再难，结果也难以改变。
他自己都没办法阻止，一个所长又能做些什么呢？
领导发话之后，这件事基本就这么定下来了。
没过多久，市局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杨建群脸色阴沉得吓人，大步走了进来。
“领导！”
他立正、敬礼，动作一丝不苟。
“国明……”陈学州刚开口，就被杨建群打断了。
“领导，我就想知道，这件事还有没有转机。”
“没有。”
陈学州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说道：
“领导直接打的电话，我连劝解两句的机会都没有。”
杨建群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领导……”
杨建群脸色惨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要是秦霄辞职，能不能躲过这一遭？”
对于秦霄这个徒弟，杨建群打从心底里喜爱。
如果是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他会满心欢喜地送秦霄离开。
即便心里不舍，也不会耽误秦霄的前程。
可这一次不一样，这是去当卧底啊！
卧底是死亡率最高的职业，他怎么能放心呢？
就算秦霄本事再大，可每天都身处危险之中，谁能保证不出意外呢？
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接到秦霄的牺牲通知书，他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愿秦霄辞职！
“国明，你别犯糊涂！”
陈学州深深地看了杨建群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首先是一名警察，然后才是秦霄的师傅！”
“你刚才那句话，我就当没听到，以后也别再提了！”
“要是人人都怕死，都回家种地算了，还当什么警察？！”
看到陈学州眼中的怒色，杨建群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而且……”陈学州的语气变得平缓而复杂，轻声说道：
“这件事，秦霄是同意过的。”
“要是秦霄不同意，不管谁开口都没用。”
听到这话，杨建群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可以为了秦霄拼尽全力去避免这件事。
可唯独，他没法违背秦霄自己的意愿。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小看了秦霄那随和外表下隐藏的执拗。
过了很久，杨建群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
“我明白了。”
另一边，陈学州和杨建群为了秦霄的事情操碎了心。
可秦霄自己却半点都不知情。
他现在一心都扑在抓贼上。
还有两天就要离开了，这么好的抓贼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呢？
春运一年就只有一次。
他打算在临走之前，把这里的贼差不多都抓完。
抱着这个想法，秦霄开启了疯狂的抓贼模式！
接下来的两天里，秦霄带着反扒队的成员，
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几乎就没停下过抓贼的脚步！
从火车站广场，到候车室。
从候车室，到卖票大厅。
再从大厅，到登站台。
他们进行这样地毯式的搜索，没有哪个贼能逃脱。
就连拉客的大巴，也被仔细地排查了一遍。
20名反扒队员，这两天可真是吃尽了苦头，一个个都显得憔悴不堪。
但与此相反，他们的眼睛却亮闪闪的。
和秦霄合作的这几天，他们对秦霄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累，但每天都感觉特别充实。
那种大获全胜的感觉，让他们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就在这种疯狂的抓贼模式下，桥西火车站的报案率直线下降。
秦霄来的第一天，抓获了116名贼。
报案率从八百多，降到了六百左右。
第二天，抓获了97名贼。
报案率从六百，降到了四百左右。
第三天，总共抓获了54名贼。
报案率从四百，降到了二百左右。
短短三天时间，火车站的报案率就回归到了正常水平，甚至比正常水平还要低。
那些贼也都怕了，尤其是听说从地铁站调过来的秦霄。
一听说抓贼狂魔来到了火车站，不少贼连夜买火车票，跑到其他城市去了。
这就导致，秦霄第三天只抓了五十几个贼。
不管怎么说，报案率的问题已经控制住了。
别的时候不说，起码今年春运期间，沧州市火车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转眼就到了和刘雨晴约定的时间。
秦霄在桥西派出所全体人员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门。
“敬礼！”
以反扒队二十多人为首，所有人都向秦霄立正、敬礼。
他们不擅长说太多感激的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感谢秦霄这三天的援助。
“行了，都散了吧。”
秦霄没说太多话。
他背着背包站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笑了笑，摆了摆手，大步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看着秦霄的背影，一名反扒队员忍不住问身旁的张洪伟：
“所长，就不能想办法让秦霄留下吗？”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用既期待又不舍的眼神看着张洪伟。
虽然才相处了三天，但他们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平时随和、工作时严厉的秦霄。
“留下秦霄？”
“呵……”
张洪伟摇了摇头，笑了笑，望着秦霄远去的背影，感慨地说：
“别说是咱们派出所，就算是整个沧州市，也留不住他啊。”
“等国际大赛的时候，他会让全世界都为之惊艳的。”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神情，看着在清晨阳光中渐渐走远的秦霄。
就好像，他们正在看着一颗在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秦霄走出桥西派出所，门外刘雨晴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了。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
“走吧，桥西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上车后，秦霄随意地把背包扔到了车后座。
坐在正驾驶位的刘雨晴，一脸佩服地看着上车的秦霄。
这两天，她亲眼目睹了秦霄把火车站的贼抓得几乎绝迹。
那抓贼的速度，她发誓，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本来她以为秦霄是天生适合当金牌卧底的料。
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像秦霄这种人，不管是当民警、卧底，
还是从事其他警界职业，反正都会是最厉害的那一种。